格调是只什么鸟

　　漂泊京城 2005年01月10日

　　我一直喜欢看外国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的爱情电影，倒不是说到了中年的人还对爱情耿耿于怀，实在是向往影片中恋人们约会的餐厅--幽暗的大厅，庄重的侍者，精致的餐桌铺上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满纯银的餐具。男主人公一身黑色礼服，胸口一朵红玫瑰；女主人公白裙胜雪，长发飘飘。他们杯子里漾着酽酽的干邑红酒，旁边的琴师认真地拉着小夜曲……我做梦都想在那种地方长醉不归！

　　我不知道外国的餐厅里是不是有包间，也没有在电影里见到情人们钻进包间甜言蜜语。但我开过饭馆，在北三环联想桥附近，面积不大，大厅之外只有两个包间，却整天被几对说不清关系的男女占据，害得服务员上菜出来都涨红了脸。饭馆开久了，看惯了各种食客，就悟出了简单的道理：真正的夫妻永远选择在大厅里用餐，并且话很少，点的都是一些家常菜，很少喝酒，但你从他们一箸一箸夹菜、一口一口舀汤的大方举动中能觉察出他们对生活的满足，对彼此的熟悉，那是一种光明正大的吃，一种咀嚼普通日子、品味夫妻情长的吃！

　　我可没说进包间的男女关系就一定不正常，但我知道那位开赛欧做印刷生意的张老板常带进包间吃饭的女士肯定不是他老婆，此女士特爱吃红烧鱼杂，每次来都点名叫大厨亲自掌勺，并嘱咐一定多放姜，“姜多才好吃！”我亲眼看着大厨咬牙切齿地把大勺颠得当当响，那鱼肠、鱼子、鱼鳔在油锅里咕嘟咕嘟地冒泡，实在搞不懂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就喜欢上这一口，就偏偏喜欢鱼的五脏六腑！后来张老板的老婆找到包间大打出手，那女子头发、衣服、裙子上挂满斑斑驳驳的鱼肠鱼子狼狈地跑了，张老板让老婆骂了个狗血喷头后跑了，肇事者赔了我200块钱也走了，只剩下服务员收拾满地的狼狈物。餐具碎片里分明有一只妖娆的耳环，汤汁水淋地衬托着亦喜亦悲的艳遇！

　　那以后不久我就把饭馆关了。我知道格调这东西离我们实在很远，我只能把红玫瑰、干邑红酒和纯银餐具的梦掖到衬衣里。我也特渴望和一个可人的女子随便走进一家餐馆的大厅里，不用东张西望地饕餮大吃，但我肯定不让她点红烧鱼杂，那菜有损心理健康！

　　我现在想做的却是在恋人桌旁拉小提琴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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