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炳璋算过一笔账,决定从启动资金里面拿出一部分来请郑安邦一次客。要想把这顿饭吃得像个样子,费用虽然说不会低,但这笔费用也许还能从他那里补回来。现在,关键是必须让老板高兴。他高兴了,剧团才能高兴。把老板请来,再把头头脑脑请来,一手挠领导的痒,一手挠老板的痒。这才称得上是两手都要抓。
乔炳璋叮嘱章明:“顺便叫几个记者。这样事情就有个开头的样子了,人多了热闹,
只要有一盆好底料,七荤八素全可以往火锅里面倒。再给筱燕秋发个帖子。”
“她能去吗?”章明表示怀疑。
乔炳璋沉默了一会儿:“她要是聪明人就应该去,她是主角,少了她这出戏还真没法往下唱。”
筱燕秋拿到请柬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裴锦素。裴锦素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张请柬说:“我要是你,我就去。”
“我为什么非得去?”
“郑老板是为你才去的,人家捧你的场,你就应该给人家这个面子。”
“我怎么心里面有点儿慌呢?”筱燕秋看着裴锦素问。
裴锦素白了她一眼:“没出息。让别人慌,才算你有本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筱燕秋,“
你这样出席宴会,那是给我丢脸去了。洗个头,做个脸,我好好给你收拾收拾。”
筱燕秋凑到镜子前面端详自己的脸,沮丧起来:“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别那么自卑,女人的味道全在你这张脸上呢。”裴锦素安慰她。
裴锦素亲自给筱燕秋干洗着头发:“你可不能减掉太多的肉,这样皱纹一下就出来了。”
“你说,乔炳璋怎么会想起来请我去吃饭呢?”筱燕秋盯着镜子里面的裴锦素问。
“把你当盘菜就酒下饭呗。”裴锦素出语刻薄。
筱燕秋生气道:“别说得这么难听。”
“哎,跟你说,那天乔炳璋来我这儿,我可是狠狠地给你报了下仇。”裴锦素幸灾乐祸地笑。
筱燕秋愣住了:“他来这儿干什么?”
“求我回京剧团,跟你扮夫妻,咱俩一起《奔月》去。”
筱燕秋的眼睛亮了:“啊?他们说要请一个最好的铜锤花脸跟我配戏,我根本就没往你身上想。”
“那是你有眼无珠。”
筱燕秋一把抱住裴锦素使劲摇晃:“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可以痛痛快快地唱了。”
“好什么?我又没答应他。”裴锦素给她泼冷水。
“怎么?你没答应?”筱燕秋吃了一惊。
“凭什么答应他?他又不是我爸爸!”
“锦素!”筱燕秋叫。
“叫什么?我魂又没丢。”裴锦素不为所动。
“你不是答应他,是答应我。”
“我干吗答应你?”
“锦素,还记得我被弄到戏校的那天吗?”筱燕秋问。
“失魂落魄,惨不忍睹。”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在想怎样死的时候,隐隐约约总是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挺下去,挺下去,重返戏台的那一天就在前面等着你呢。我苦苦熬了二十年,现在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可是你竟然忍心在我和戏台之间重新垒起一堵墙。”
筱燕秋的眼圈红了。
“你别这么危言耸听!”裴锦素受不了她这个。
“锦素。”筱燕秋含着眼泪叫。
裴锦素看着她:“又来了,又来了!”
筱燕秋站起来深深地给她道了个万福唱道:“深深拜……”
“别,别。”
“深深拜……”
裴锦素被筱燕秋弄得心烦意乱,她拿着花脸的架子连连给她作揖:“你别这么收拾我,别!别!”“此恩此情,没齿难忘……”筱燕秋泪水涟涟。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我裴锦素前世欠下你了。”裴锦素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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