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进入到了紧张的阶段,郑安邦来得更勤了,乔炳璋及时汇报工作,郑安邦也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说给他听。聊完了工作上的事,两人就没话了。这时候排练室里隐隐传来嫦娥的唱腔。
郑安邦打破寂静,说:“这个感觉真挺怪,每当这个唱腔响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腔子里面东西像丝一样被一截截地抽出去,心一点点地软了……”
“你的意思……”乔炳璋揣测着问。
郑安邦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种感觉,挺新鲜,挺好。她的嗓音真是美,越听越回味无穷。”
乔炳璋说:“这不是她唱的。”
“我知道。”
乔炳璋给郑安邦沏了杯茶。
“她怎么没唱?”郑安邦问。
“身子有点儿不舒服。”乔炳璋回答。
“那得好好养养。”
两人喝茶,谁也不说话了。
乔炳璋打破寂静:“她们在里面排练,要不要进去看看?”
“好,看看去。”
郑安邦坐在一边默默地听春来唱,乔炳璋陪在他身边。筱燕秋过去给春来做形体和声音的示范。郑安邦的眼睛久久地粘在筱燕秋的身上。
筱燕秋回到座位上坐下。
郑安邦低声问:“身体不舒服?”
筱燕秋笑了笑:“不碍事。”
郑安邦谅解地点点头:“你得多注意。”
筱燕秋真诚地道:“谢谢你的关心。”
郑安邦笑着站起来:“有什么困难千万别客气。”
郑安邦的头离筱燕秋很近,好像在说着最体己的话。这一切春来都看在眼睛里。她心里面的感受很特别,这种特别的感受叫她从里往外地不舒服。
郑安邦走了,乔炳璋走到筱燕秋身边坐下,他作出漫不经意的样子说:“这个郑老板真热情,一天来点一次卯。”
筱燕秋没说话。
“但愿他是冲戏,不是冲人。”乔炳璋话里有话。
筱燕秋冷冷地问:“什么意思?”
“和这种人交往一定要注意点儿。”乔炳璋提醒她。
筱燕秋转过脸看着他:“注意什么?”
“他出这么大一笔钱让你重返戏台,我想并不完全是为了扶持京剧,一定还有他自己真正的目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是个男人,男人都会通过钱和权来验证自己。他会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包括年轻的时候没有能力做成的事。”
筱燕秋绷着脸问:“你是说他还是说你自己?”
乔炳璋被噎住了。筱燕秋转过脸不再搭理他。
“燕秋,我是为你好。”
筱燕秋冷笑:“不用,我活得挺好!”
“我是怕你……”
“怕什么?”
乔炳璋有些冲动:“他这样的男人会玩女人,不但玩年轻、玩漂亮,还要玩身份玩名气。”
“你是说我要为这场演出付出代价?”
“我不愿意你受伤害。”
筱燕秋抬起眼睛看着乔炳璋:“我已经是一棵被砍倒了的大树,还在乎再被别人多砍两斧子吗?”
乔炳璋被她噎得半天没说上话来。
“我感谢他,只要嫦娥能活,我死都认了。”筱燕秋站起身走了。
乔炳璋心里面的火顶到了脑门子上。他耷拉着脸盯着墙角。下班的铃声响了,裴锦素拎起书包就往外跑。
乔炳璋喊她:“裴锦素,你去哪儿?我还准备给你们开个会呢。”
“约会比开会重要!”话音未落,裴锦素人已经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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