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第一扇窗户是“捷达”的车窗
后来我们来到了北京,住在中央电视台提供的简陋的宿舍中。一次和谭梅在长安街散步,望着灯火通明的一座座高楼,谭梅不经意地说: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拥有一扇属于自己的窗户呀?对于我们来说,这几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后来情况比刚到北京时稍有好转,但是买房子是完全不敢想象的。可我心里老念叨着谭梅说的“窗户”,于是悄悄算了一下手里的存款,又找了几个铁哥们一凑,我竟然一冲动,买了一辆“捷达”。那时候家庭买车还不算普遍,我的做法实在是一种“不理智”的消费。那天,我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把车开到了我们宿舍的窗户下面,走进房间,指着车,对正在洗衣服的谭梅说:“看,那辆白车是咱家的!”
谭梅理都没理我,接着干活。我把一个大车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在她眼前使劲儿晃悠,谭梅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真的吗?”我拉着她下了楼,打开车门,载着她转悠了一圈,指着车窗说:“这是属于我们的窗户!”
谭梅高兴坏了,回到房间,打了一桶水,拿了一块布,下楼把车里里外外擦了个遍,其实新车一点都不脏。我们都很兴奋,尽管我们在北京还没有自己的家,但是,至少有“四扇”车窗户是属于我们的了!晚上,我开车拉着谭梅上街转悠了一大圈,她一直开心地说笑,我的满足感自不言说。
就这样,我们一起在北京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结婚11年中,无论是我落魄的时候,还是成就一件事,谭梅一直和我守候着属于我们的一方天地。我们一起咀嚼着平平淡淡、真真实实的味道。我由衷地承认,我今生今世娶到了好媳妇,在爱情上我是一个成功的人,也是一个幸福的人,我会用后半生的时间来呵护我们今生的幸福。
静候生命
母亲特别希望在生前能看一眼我的孩子,这是老人家的心愿。母亲去世后,我心里老是空落落的,也许真该有一个孩子了?生孩子不仅是生命的延续,更是一种难得的生命体验。于是趁着我和谭梅还年轻,我们决定当爸爸妈妈了。
看着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我才真正意识到,一个男人的责任不仅仅是孝顺父母,事业上尽职尽责,还有对生命的善待和守候。自从谭梅怀孕到孩子出生,例行的妇产科检查,我一次都没有落下。甚至医生询问孕妇细节,谭梅自己糊里糊涂说不清楚的时候,我都可以对答如流。那一段时间,我几乎成了妇产科准爸爸们学习的榜样,经常受到医生护士的表扬。
当十月怀胎终于要结束的时候,我常常梦见自己未来的宝贝,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与他从未谋面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他。甚至那个时候,在《艺术人生》节目中,我絮叨得像个家庭妇女,无论哪个嘉宾谈起自己初为父母时的感受,我都不停地追问。
2002年的6月26日,我像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在产房外面焦急地等待。下午,谭梅在我的目送下高高兴兴地进了手术室,进门前还随意地对我说:“别着急呀,我一会就出来。”
说实话,我当时差点哭出来。这个时候,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夫给了我一份协议,让我仔细阅读后签字,这是手术前例行的责任书,将手术中即便是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清楚地写了出来,不大的一页纸,看得我心惊肉跳,手脚发麻。尽管这只是医院的例行公事,尽管谭梅一直都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孕妇,但是当我战战兢兢地在这张“生死协议”上签名的时候,我的手还是不停地颤抖。我知道,这就叫责任,我在成为一名父亲之前,必须先承担这份沉重的责任。
签了字,手术室的门关上了。用医生的话讲:“没有你的事情了,等着吧!”我和谭梅只隔了一扇门,却让我觉得我们有可能隔着生死。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扒着门缝往里面张望,我的朋友将我当时的状态悄悄用DV拍摄了下来,后来一看,像个特务。
产房外面还有几个准爸爸,都是如坐针毡地走来走去。我们素不相识,却互相点头,互相鼓励。在那一扇门的外面,人和人没有了距离,那一刻的心境都是一样的:只求母子平安。
我在静候着属于我,属于妻子,更属于我们未来的生命……
主刀医生面带微笑地走出了手术室,我冲上去问:“大夫,您出来了?”大夫见我紧张的样子,说了一句话:“母子平安!”
我激动地给大夫鞠了一躬,兴奋得直想蹦!不一会儿,护士将孩子从产房里抱了出来,只见白色的被子里面,裹着一个可爱的小娃娃,红扑扑的脸蛋,紧闭着眼睛,微微地皱着眉头,手腕上套着一个圈,上面写着谭梅的名字。
太棒了,这就是我朱军的儿子。10个月来,我每天都会猜想自己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今天终于见到了,他安全健康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抱着孩子找到疲惫不堪的妻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特别想傻乎乎地大喊一声:真好!
我给孩子取名朱思潭,取谭梅名字的一个谐音,“思”字,意蕴悠长。从此以后,朱军、谭梅和朱思潭三个同志将在一起幸福地生活喽!(文/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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