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留学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却有许多值得回忆和思考 的东西。我在那个陌生的大城市中有过欢乐，体会过恐惧，流过思乡的泪， 也唱过愉快的歌。

　　遭劫就像闯红灯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到莫斯科的第五天，我就亲身体验了这句话。 那天傍晚，我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遭到五个大汉的抢劫，钱包被抢走，脸 上还挨了重重的一拳。这件事使我对莫斯科的印象变得极差。后来我把它 告诉了一位在那里留学多年的朋友，他听后颇不以为然，说我还是比较幸 运的，因为第一次遭劫面对的是拳头，而他第一次遭劫面对的却是黑洞洞 的枪口。在莫斯科，强盗都是20岁左右的学生或无业游民，他们一般在晚 上行动，目标多是亚洲和非洲的留学生。如果在莫斯科生活几年而没遭过 劫，倒是一件比较罕见的事情了。我们同行的六人中，只有一个女孩子平 安地度过了一年。后来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大家就心平气和多了，并戏称 这就像是在北京开车闯了红灯，会有人出来罚款一样平常。

　　比拦路抢劫更可怕的是俄罗斯的新纳粹分子，他们全部是年轻人，而 且一律剃光头，所以也被称为“光头党”。这些新纳粹分子极端仇视并用 十分残忍的手段对待来自亚洲和非洲的留学生。去年4月，亚洲一些国家 的大使馆分别通知留学生们尽量少外出。于是，我们集体去市场买尽量多 的食品，以便在更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出门。

　　自费留学靠打工

　　在莫斯科的中国留学生很多，但像我一样每月从使馆领取生活费，而 且学费、住宿费全免的公派生人数少得可怜。绝大部分的自费留学生是靠 打工来支付一切开销的。莫斯科有许多中国人的服装、日用品市场，中国 学生一般都在那里打工，大概就是搬搬货，卖卖衣服，一天工作六七个小 时，每月可以有500美元左右的收入。工资的一大半要存起来用以支付第 二年的学费和住宿费，另一部分用于衣食之后就所剩无几了。我认识的一 个朋友就是这样干了好几年了。由于打工时间和上课时间冲突，他很少上 课，以至于考试时老师都不承认他是班里的学生。

　　有钱就能上大学

　　自费到莫斯科读书的人可谓“鱼龙混杂”，因为在那里只要能够支付 学费就会有大学接受你。这几乎成了当地学校的“生财之道”，交了学费， 课是可以不来上的。至于考试是否通过，就要看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了， 而老师也往往很宽容。更有甚者，莫斯科大学社会科学系曾一度把中国学 生的课全部安排在晚上，白天时间学生们可以去打工，成了名副其实的“ 夜大”。50年代中国留学生的勤奋、刻苦曾令许多俄国人佩服和感动。9 0年代当莫斯科刚刚向各国学生敞开大门时，中国留学生在这里受到了很 高的礼遇，不仅入学考试免考，而且受到老师的欢迎和尊重。然而好景不 长，现在旷课、打工、买成绩、混文凭已经成了俄国老师对相当一部分中 国学生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