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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迷途遇佳人

何家弘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1月4日 14:08 出国通途

  从保加利亚首都索菲亚到黑海之滨的瓦尔纳,我乘坐的是一种小飞机,那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显得格外漫长。我是作为 中国的惟一代表,也是首任代表,从北京来保加利亚参加"国际犯罪(文学)作家协会第12届大会"的。

  机场的出口处站着十几个人,但是没有人像我期望的那样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牌子,也没有人对我这个"老外"显示出 特别的兴趣。我一直等到人们纷纷离去,才不无失望地走出门,来到广场上。没有人来接,我只好自己去找那据说相当偏远的" 国际科学家之家"了。

  天已经黑了,空气中漂浮着潮湿的气味。我好不容易才搞清楚该乘坐的巴士。上车后,人不多,售票员是个相貌和善 的小伙子,动作很灵活,说话也很快,脸上总挂着和善的微笑。路旁的灯光渐渐多了起来,然后又出现了楼房、街道、行人。 我估计这应该是瓦尔纳市了。汽车每次到站,我都问小伙子自己是否该下车,但他都冲我摆手。眼看着路旁的楼房开始变矮也 变少了,我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汽车出了城市,速度加快了,车站与车站之间距离也明显拉长。路旁都是山林,偶尔才能看到一些灯光。我看看手表 ,汽车已经跑了40多分钟!我一边观察着路旁的地形,一边想,只要到了下一个城市,无论如何我也要下车。然而就在这时 ,汽车又到站了。小伙子示意我该下车了。前面还有两个女子下车。

  汽车开走了,公路上一片寂静。我向四周张望,在公路那明亮的灯光外面,只有黑漆漆的山林,没有房屋,也没有灯 光。我抬起头,天空中云层很低,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不禁有些慌乱。此时,先前下车的两个女人已经穿过公路,向我们 来的方向走去。我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她们终于停住了脚步,用猜疑的目光看着我。从年龄上看,她们很可能是母女。谢天谢地,那个十七、八的女儿还会 说一些英语。我向她们解释我要去的地方,女儿把头转向我,犹豫片刻后,转身同母亲说了起来。我觉得她好象要给我带路的 样子,但是母亲显然不同意。她们争了起来。最后,女儿坚决地对母亲说了一句什么,让我跟她走。

  我们穿过公路,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儿,拐下了一条小土路。两旁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木,公路的灯光也几乎被身后的树 林遮蔽了。她走得很快,我同她保持一定距离,说不清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又拐了一个弯儿,远方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灯光 。她终于停住了脚步,气喘吁吁地告诉我,前方就是"国际科学家之家"了。听起来,她的声音很高兴。

  我心里非常感动。她转身跑走了。我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我想,无论前边是不是我要找的地方,我都 由衷地感谢这位姑娘。

  由于前面有叉路,而且没有我能识别的标志,所以又费了一番工夫,我才终于走进了"国际科学家之家"的大楼。当 我在服务台办理住宿手续时,一位老先生快步走过来,热情地与我拥抱。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本届大会的组委会主席、国际 犯罪作家协会保加利亚分会主席阿塔给斯·曼达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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