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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有个凄婉的故事

彭彤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12月8日 15:40 西部旅游

  

  回到成都若干日子水一样地过去了。彩云之南那一端的透明的蓝天、多情的白云以及大理、丽江、中甸这些已不再空 洞的名字正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而成为记忆。  尽管香格里拉温柔乡的诱惑已久,尽管有艾芜南行在前,还有各具魅力的众 说纷纭。但出发之前,仍没敢对这次行程抱太大奢望,相反倒有诸多不安伴随前行。因为我知道那是一块在世纪末的今天还泛 着神秘和原始光泽的土地,因为知道香格里拉这类的梦想其实是人类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悬念。  但自从踏上这块土地,久已 迟钝的对自然的感知能力就被云南雨季每天必下的雨浸润着,尘封已久的感觉开始被一点点唤醒,浑身的细胞都被各种情感湿 润着,心灵开始渴望柔软的舞蹈。  苍山顶上那些痴情而永不会飘走的云;大理古城、束河民居那些斑驳的美丽与苍凉,丽 江城里那些仍散发着古老魅力的东巴文化和洞经古乐;中甸高原上那些让人俯首的寺庙和白塔、随处可见的经幡和玛尼堆,那 些静穆的草甸和剪影似的牛羊,无论哪一片山水,都让人感到别样的意义,都不由使人从心底深处生发出深深的欢欣和悲意, 让平日里近乎枯竭的泪腺一次次汹涌而出。在驶向香格里拉大峪谷的那一路颠簸不已的旅途中,那些迷宫似的永无尽头的群山 ,那仿佛是刚刚从千年的海底浮出的古树,都让人百感交集。在这苍茫无垠的天地之间,人的生命真的何其孱弱和渺小。所谓 灿烂辉煌、所谓繁华喧嚣,不过如浮云白驹。谁知道有多少鲜活的生命化作了这山中寂寞的一土一石?!  一隅的山水能在 人心中长久存活得生动,除了山水的灵性外,当然还有人在其中美丽着。离开中甸前,由《迪庆报》一位记者的一张相片偶尔 带出的一个凄婉的女子以及她的故事,至今让我身在都市而心不能平静。只凭了那张让每一个有心人都不能忽略过去的相片以 及记者那男性目光下、怜花惜玉式的同情地叙述,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子会时时穿越层层光阴,穿越千山万水,在心的深处静静 与我对视。从那有限的叙述和自己对生命的理解与体验中,我试着想象着她的无奈、她的凄惶、她的宿命,以及她对不堪命运 的承受。她在关心她的记者们离去时眼里的泪水,她给五个孩子分几粒黄豆做一餐饭时的心情,她的被从木楞房的缝隙中透进 的一束阳光照射着的脸。一次次面对相片,尽管有那简陋破旧的木楞房,有她身上刺得你眼痛的大补丁,有几个都脏兮兮的孩 子,但她一头浓黑干净的长发,那张依旧美丽的脸,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眼睛,那把插在上衣兜里露出半截的粉红的梳子分明 都昭示着她内心里没有泯灭的一个女人对的美向往、对生活的期盼。  她的真名很少被人提起,据说由于她不凡的美丽而被 人称为“林黛玉”,由于她不凡的身世又让这个名字在她生活的地方远近闻名。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对她是否有别样的寓意,但 想到其中某些暗藏的契合总让人心生悲恸。美丽的女子都是造物主的精品,都是观音菩萨用浴花水做成的。她们都应该生活在 大观园中,在诗词歌赋的吟诵中成长着,在琴棋书画的光阴中美丽着,在胭脂香水的浸润中青春着。或者在桃花树下一朵朵去 葬花。但不是每个美丽女子都会被命运厚爱着,于是她只能在山野江边风吹日晒,艰辛地度着在28岁的韶华岁月中,已是如 此破碎的人生,而且成为着封闭山村里人们寂寥生活的谈资。  回到城市,回到原来的生活位置,我在想她和她的故事出现 在这次香格里拉寻梦之旅的结束时是否有着什么不寻常的意义。但至少给我们在都市中容易迷失本质的生活增加了沉重和深刻 的思考,让我们对生命产生深深的感动。  人类对于美好理想和未知世界的追寻从古至今,都是绵延不绝的。香格里拉应该 永远是缠绵于人类心头的一个美丽的梦,有了这个梦,人类才会有现实生活的另一半,才会时时记起自己永远是自然的孩子, 才会在这个只能存在一世的大地上诗意地栖居。

  让鱼儿居住在水里  让水居住在山谷里  让山谷居住在风里  让风居住在大地里  让大地居住在白天黑 夜里  让白天黑夜居住在四季里  让四季居住在昆虫的合唱里  让昆虫居住在花里

  不知道这首歌是否唱出了人们心中对那个灵息吹拂的香格里拉的无限向往,唱出了人们对生命奥秘的领悟和追寻?   八瓣莲花,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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