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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水散记

傅德岷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9月29日 11:57 西部旅游

  

  彭水,古黔州,因位于渝东南的乌江与郁江之交汇处,“澎澎”水声不断,故取名彭水。我来彭水大专班授课,住在 背靠武陵山麓、面临乌江的一幢吊脚楼里,湛蓝的乌江水就在窗下急速地流过。晨昏朝暮,“澎澎澎”的涛声,不绝于耳,仿 佛在告诉人们这里的昨天与今天的故事,我的思绪也随着长流的乌江水而飘忽飞驰起来——

  “涪翁”与“绿阴轩”

  “涪翁”乃北宋诗人黄庭坚(1045—1105)的别号,他是江西诗派首领,又是著名书法家,与蔡襄、米 芾、苏轼并称“宋四家”。公元1086年,宋哲宗(赵煦)立,召为校书郎,《神宗实录》检讨官。绍圣二年(1095) 初,被人指控他“修实录不实”,被免去起居舍人的职务,贬“涪州别驾,黔州安置”,即给一个“别驾”小官而置于黔州( 今彭水)闲起来。黄庭坚正月奉命,10月23日到黔州,住在郁山镇开元寺南边的摩围阁。闲暇无事,他常与各族人民一起 凿井而饮,耕圃为食,情谊深厚。他曾用土家族民歌形式写成《竹枝词二首》,有云:“鬼门关外莫嫌远,四海一家皆弟兄。 ”他在《与太虚书》中坦言自己是“黔中一老农耳”。从此,他便自号“涪翁”。  “绿阴轩”是黄庭坚在黔州时所建的读 书、讲学及游憩之所。址在彭水县城南端,乌江东岸峭壁之巅,与摩围山峰隔江相望。门楣悬挂诗人手书“绿阴轩·山谷题” 楷体匾额,字体粉绿,绿阴秀雅。旁有古榕树,根须虬结,干枝遒劲,树冠巍然,状若巨伞,浓绿荫翳,护盖着玲珑小轩。我 来轩前,时值深秋,只见摩围峻秀,江水浅唱,不免使人想起白居易的诗句来:“摩围山下色,明月峡中声。”轩内,满挂名 人字画,充溢着古色古香的文化味。轩外,四周巨石及崖下石壁遍刻历代文士题咏,有“山静日长”、“崖近碧水”、“翠谷 飞泉”等。崖脚有一天然石穴,中有一石横亘,状若老僧偃卧,名为卧佛岩,乃夏季纳凉之好所在。面对“绿阴轩”,我想在 800多年前的荒凉边城,竟有如此书香浓郁之所,无怪邑人均引以为自豪了!

  “德政碑”与红军渡

  “德政碑”是彭水乡民为贺龙之德政而恭立的。  20年代初,军阀混战,盗贼蜂起。贺龙时任国民革命军旅 长,为救民于水火,他于1922年5月率部驻郁山镇。次年6月,所部一名阎姓连长(贺龙亲表弟)外出之时,估捕民鸡两 只。贺龙调查核实后,宴请郁山镇各界人士,宣布表弟罪行,将其正法。后来,割据县城之黔军团长周某,仗势估娶民女任某 为妾,并命部属四出勒索民财,乡民苏某未允,周便将其毒打,罚银2400元,苏某倾家荡产,仍不能了结。贺龙得悉后, 率一连队前往县城,将周某逮捕枪决。从此,贺龙治军严明、爱民之声远扬,盗贼敛迹,社会秩序井然。

  1924年7月,贺龙离郁山镇去贵州,乡民感其德,于9月树碑于该镇栅子。1939年,碑被别动队所毁。 现在,我们看到的碑乃是县政府根据广大群众要求于1984年3月按原样复制的。碑文楷体阴刻,右款为“恭颂国民革命军 第一百六十九旅旅长贺公云卿之德政”;中刻“德媲宗韩”四个大字;落款为:“彭水县上八乡民众敬立,中华民国十三年甲 子岁菊月上浣”。

  红军渡在城南乌江岸边,原称南渡沱,岩壁上镌刻有清咸丰年间题留的“兴设义渡,利济行人,往来过渡,不取 分文”的字样。1934年5月8日,贺龙率红三军攻克彭水城,并于10日清晨西渡乌江,前往黔东开辟新根据地。据老船 工告诉我们:红军过渡时,贺龙身穿青色便衣,身材高大,留一字胡,警卫牵着一匹骡子。他手持烟斗,目光炯炯,说话风趣 ,声音宏亮。大小七只木船,推了四五十渡才完。不久,红军转战湘黔边境,创建了以南腰界为中心的黔东特区,农民武装斗 争如火如荼,烧红了川湘黔边境。

  我们站在红军渡前,望着南渡沱上连接川湘公路成为重要枢纽的乌江大桥,眼前立刻浮现出红军渡江浩荡前行的 身影。历史是代代承传的,没有昨天红军的西渡,哪有今天江上飞渡的长虹?追思先烈,心潮涌动,犹如乌江的水流,久久不 能平静。

  “摩围人”与“草鞋书院”

  彭水人自称摩围人。古代僚人呼天为“围”,“摩围”即居高山之地,手可“摩天”之意。

  “摩围人”虽处山穷水恶之所,生活贫困,却有群众集资办学的传统。早在宋代以后,邑人就将黄山谷的“绿阴 轩”辟为摩围书院;在郁山镇,整修山谷老人的“万卷堂”,改为丹泉书院;在大河乡保家楼新建白鹿书院。三大书院本着“ 读史讲经,愿多士研求实学;扶危拨乱,为国家造就真才”的宗旨,慎聘教席,严课学子,文风丕盛,英才辈出。80年代末 ,改革开放的洪流冲击着摩围山人,他们认识到治贫先治愚,教育落后、人才奇缺是搞不成现代化的。于是,他们勒裤带,横 下一条心,从牙缝中挤出资金,与西南师大联办了文秘大专班,校址在草鞋街口的进修校内,故邑人戏称为“草鞋书院”。   我来任教的一个多月内,与学生朝夕相处,深感他们质朴、纯厚。他们深知:历史,曾经不薄地将古黔州打扮得繁荣骄傲; 历史,也曾毫不留情地将愚昧与贫穷赐给武陵山下的摩围人。是山谷老人把酒临风招来了乌江的学子,用先民们饱蘸墨汁的大 笔书写摩围人的故事和“武陵蛮”的组诗。他们食不果腹,坚持上课,拖儿带崽,不忘学业。他们的勤奋刻苦常使我在夜半孤 灯下批改作业时,泪浸眼眶。我告别彭水时,他们牵衣抹泪,一直把我送到船上。我禁不住掏纸提笔,写下了《匆匆》一诗: “我,来也匆匆!匆匆地收拾文稿,匆匆地带上口盅电筒;匆匆地给儿子写信,匆匆地握别妻手;匆匆地打好背包,匆匆地吻 我心爱的笔砚书橱!/我,去也匆匆!来不及数清古黔州的石级,来不及重温红军长征的路途;来不及读武陵人后裔的历史, 来不及品绿阴轩的诗文画图;来不及领悟鸡笼山‘睡美人’千载长眠的迷雾,来不及去苗家的吊脚楼饮露餐风;来不及向你们 年迈的双亲问安致候,来不及同你们八十多颗心对话交流……/我,来了!云顶山、乌江水、摩围人,却匆匆地刻进了我的心 窝!我,走了!我的心,我的梦,将久久地长留在这——草鞋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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