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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


有友如斯:健忘的依云

翟永存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7月29日 10:21 南方都市报

  依云快乐的性格,不仅是因为她能预支快乐,还因为她善于忘记痛苦。和男 友分手不到三个月,再谈起男友时 ,依云竟愣了半天想不起男友的名字,问我: “他叫什么来着?”倒不是因为她多么薄情,实在是因为她是个十分健忘的人 。 她最常问我的一个问题是:“你说我中午吃过饭了没有?”她最惊人的健忘记录 是,一分钟之内递两次名片给同一个人 。那次她是去广州市检察院采访,见到接 待她的那位科长后,依云彬彬有礼地递上自己的名片。科长接了后,转身出去为 依云倒了杯茶,再进门时,依云又递给他一张名片,科长说一分钟前你给过了, 依云红了脸,狼狈得出了一头汗。

  有一次一个读者给依云送来投诉材料,在楼下传达室给了她电话说已经到了 ,请她下来一见,依云说这就下去 。挂了电话,铃声又响,是另一位读者来电话 ,依云接了电话后,早就把送材料的人忘得干干净净了,聊了半个小时的电话 , 直到楼下那位读者进了办公室,她才大惊失色,慌忙放了电话,连连道歉。  我有一次10分钟内在办公楼的电梯里碰 到依云几次,问她怎么总是在电梯 里,她说我上上下下坐了几个来回了,仍然想不起是去几楼。她敲了敲脑袋,啊 ,对了 ,是去5楼。我觉得有好戏看,跟着她到了5楼。果然,依云想不起要去 哪个办公室。在楼道里来回走了两趟,好容易才想 起所要找的人,见了那人,依 云又结巴了:“我忘了找你有什么事。”那人知她有健忘症,笑笑说鬼才知道呢 。依云说, 我又不是鬼,所以我也不知道。想了几分钟,仍然没有头绪,依云只 得丧气而归。我一路笑疼了肚子,依云差点和我恼:“ 幸灾乐祸,有什么好笑的 ?又不是男人生了孩子!啊!想起来了!”依云连连跺脚,“是去5楼送计划生 育表格的!该死 !”我说,好,名人都是健忘的,依云点头叹道,你总算讲了一 句真理。

  依云健忘,加上有时又爱信口开河,所以常常是同一件事,她自己有几种互 相矛盾的说法,听得人哭笑不得。 依云出去采访,遇到吃饭闲聊时,人家常爱问 她多大了,依云老实作答。人家接着又问成家了没有。一把年纪了,说没结婚 总 显得有些苦大仇深让人同情,又不便向陌生人谈自己的离婚经历,依云只得含糊 点头。偏有些人会穷追不舍地问,丈夫 在哪里工作。依云被逼得山穷水尽,一着 急便信口开河。一次被一位局长追问时,依云因为第二天要去韶关监狱采访,遂 信口说他在监狱呢,一边埋头大吃。局长细细地打量着她,好半天才钦佩地说, 你真坚强。依云一听不对劲,想了想差点喷 饭,遂安慰局长说:“他是管犯人的 。”局长果然长出一口气,依云想让局长放心,一高兴又给丈夫提了官:“他是 监狱 长呢!”局长果然眉开眼笑:“好,年轻有为!郎才女貌!”

  不巧的是,两个月后,依云和局长又一次在饭桌上相逢。被另一个人追问丈 夫时,依云因刚采访了一位中大教 授,遂说他在中山大学教书。局长惊得筷子都 掉了。饭后,局长叫住依云问她离婚又结婚这么复杂的工程,怎么两个月就搞 得 掂,这下轮到依云惊讶了,好半天,她才记起丈夫是监狱长,便结结巴巴地说, 没有监狱长,也没有教师,他们都是外 星人,他们不存在。依云从此不敢再给虚 拟的丈夫更改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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