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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晚报


走着瞧

洪烛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8月12日 14:43 扬子晚报

  我的朋友阿坚是个喜欢旅行的诗人,他的所谓旅行与我们所理解的旅游存在着本质的区别:不是为了观光,猎奇 ,朝圣或休闲,而仅仅是出去走走--诗意全浸透在漫无目的的行走中了。所以他的口头禅就叫“走着瞧”,仿佛走到哪里算 哪里,看到什么算什么,充满了随意性。他从不参加旅游团,永远是单身前往,也很少携带探险家的装备(指南针、望远镜、 睡袋、压缩饼干什么的),有一张地图足矣。看他的打扮,绝对猜不到他是出远门--倒像是去邻居家串门似的。他日积月累 地走遍了北京周边的几乎全部山峰,以及长城的所有重要段落,大多数时候都手提着一只塑料袋,连登山包都没背。当然,据 说他也吃过亏:有一次在云梦山迷路了,因没带手电筒,只好摸黑“爬”下山,边爬边用手摸前面的地,一直摸到山下的公路 上,还纳闷:“这地怎么这么平啊?”能不平吗,那路是用柏油铺的……饥渴更是经常的事。但他仍然不愿改变自己的习惯- -上路之前不作面面俱到的准备。他说那就没意思了,没有担心和期待,也就没有惊喜。没有奇遇的旅行简直就不算旅行。

  他就是这么个人:走着瞧,瞧着走,乐此不疲。这一走就是20年。这20年里,他6次沿不同线路进出过西藏 --他不喜欢走旧路,也很少沿原路返回;还曾经骑自行车考察过众多偏僻省份(带回了各式各样的民间工艺品作为纪念)。 走在路上的人是不会老的。他的心态仍保持着第一次出发时的兴奋。喜欢出门走走的人,是有理想的人--有那么多的梦境等 待他去实现。阿坚的青春很值得我羡慕--真正的旅行应该是即兴式的,需要带一点醉意,才会有许多诗意。

  走着瞧是一种境界,或许它没有更多的目的,但肯定有更好的效果。不管你是否比别人走得更远,但你会比别人 更擅长发现--既发现奇迹的美,又发现日常的美。在这个世界上,从不同的角度去发现美,说到底,是旅途和人生的唯一意 义。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真理和世俗的距离。至于我们离世俗更近,还是离真理更近,或者说离理想 更近还是离现实更近,走着瞧吧。边走边看,边走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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