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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


有病的女孩

赵文岩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8月12日 17:47 南方都市报

  女孩是新来的,看上去有些纤弱。长得却很好看,话不多却很好听。被安排 在我们办公室,正巧和我对桌。有 时无意间我们目光相撞,女孩就惶惶地埋下头 去,神态很可爱。休息时我们打羽毛球,不一会儿女孩的脸颊就红扑扑的,挂 满 了细密的汗珠,喘得也厉害,那娇态很惹人怜惜。

  有一天女孩有事没来上班,那一整天我就跟掉了魂似的。我原来是爱上她了 。我不敢肯定女孩是不是爱我。

  我就追求女孩。用这个时代男孩追求女孩通用的程序和方式。追得很热烈。 女孩却反应平淡,跟我仍一副公事 公办的模样。

  我很失望,也很恼女孩的架子端那么大。

  终于在一个傍晚下班后,我把女孩留下来。没等我开口,她就瞅着我先说话 了:“你要对我说你爱上我了,对 不?”

  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冲她嚷:“那你为啥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表示?”

  女孩并不回答,又反问我:“你真的爱我吗?”

  我就激动起来:“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有一丝幸福掠过女孩的面庞。但接着她又忧郁起来:“可你不知道,我有病 。心脏病,先天性的,遗传,婚后 不能要孩子的。”

  我听了就大吃一惊,一时没吱声。瞅女孩的脸,就见她很伤感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女孩的动机。都什么年 代了,还用这种办法来考验我。我于是 就显得很严肃庄重地回答了她:“不管你有什么病,我都愿意爱你一辈子。”我 还 满脸痴情。

  女孩就急切地瞅着我:“你真的不嫌弃我?”

  我就把那话重复了一遍。

  女孩这回真的激动起来,说:“其实我也早就爱上你了。真的。”说着就偎 向我。

  我幸福地构思着我们甜蜜的未来。

  第二天女孩没有来。以后几天也都杳无音信。我慌了,不知出了什么事,像 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候我忽然收到女孩的一封信。

  女孩在信里对我说:“你是第5个追求我的男孩,在你之前的那几个男孩, 追我也都像你那般热烈。可是当我 坦率地告诉他们我有病时,他们一个个都退缩 了。我心灰意冷时结识了你,你是个真正的好男孩。”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我想了一夜,终于痛苦地决定,我们不能结合,我必 须离开你。因为我实在不忍心连累 你。你应该拥有美满的婚姻和家庭……我真心 真意地爱过,也被真心真意地爱过,对我这就足够了。请原谅我,忘掉我…… ”

  原来女孩的病是真的。

  攥着女孩的信,我呆了老半天。我想不出,这时候女孩在哪里,还是红扑扑 的脸颊,还是纤弱的模样。我使劲 地想,我想不出。

  我就想我自己。我想,要是事前就知道女孩的病是真的,我还会不会去追她 ,去爱她? 我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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