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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蘅之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8月18日 10:38 南方都市报 我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在公共汽车上给抱小孩的乘客让座。 但是有一天，路过一个外地打工族聚居的村庄，熙熙攘攘，挤上来一大帮人 。内中有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抱 着一个号啕大哭的婴儿。我给她让了座位。她 顾不上道谢，也顾不上婴儿在怀中正哭，更顾不上擦去满头满脑的大汗，却一 屁 股赶紧将座位坐稳，然后抽出手来，从人丛中又拉过一个小孩来。 “哦，两个孩子！” 我正在感叹做女人、做母亲的不易，我的妻子却已经站了起来，将座位也让 了出来。这时，更“精彩”的一幕 出现了：车门那里挤过来一条壮汉，一手一个 ，又拉过来两个孩子。四个孩子和那个年轻的母亲，就这样紧巴巴地挤坐在我 和 妻让出的双人座位上。一大股让人窒息、催人汗下的喧嚣热气，立刻就笼罩在我 和妻的身边，让人闷得透不过气来。 我强忍这燥热空气的袭击，仔细打量着那个女人、壮汉和他们带上车的４个 孩子。我很快就看出来，这是一家 人：小的正在吃奶，大的也就六七岁，按年龄 等差来计算，应该是一年半一个。而按照人类繁衍活动的生理周期计算，这几 年 ，那个女人除了受精、怀孕、分娩，看来没干别的。我又仔细看看那个女人，大 约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大好年华，应 该是赶上了计划生育的年头儿，怎么会“ 一不小心”接三连四地创造出这么多我们这个时代最不缺乏的人口呢？那条壮汉 ，则整个是一屠夫的样子，连乘公共汽车都是赤膊上阵，裸着上半身汗津津的大 块肥肉……我开始替那个女人惋惜，年纪轻 轻，人又不丑，怎么整个儿沦落成了 恩格斯所说的“丈夫淫欲的对象，生孩子的简单工具”呢？ 我开始后悔，不该给这一严重超生的夫妇让座。我的心理非常失衡，难道我 和妻那样拼命地节育，我和妻的千 千万万同代人自我牺牲遵守计划生育，就是为 了把有限的地球空间让给这些连“谢谢”都不会讲、而只会像牲口一样不停下 仔 的饮食男女吗！ 我感觉自己对文明的追求受到了亵渎。 所以，从那以后，我在公共汽车上让座，一定先要看清楚。看清是一个孩子 ，我立刻起身。如果拖儿带女，牵 三扯四，则对不起，我一概视而不见，当仁不 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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