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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晚报


纯情的彼岸

阿不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12月24日 17:19 北京晚报

  许多人都喜欢把想象中倾向唯美的爱情故事比作童话,戴安娜与查尔斯王子以及王菲窦唯的婚姻都在此列被大加 渲染。相反,平凡夫妻的平常婚姻却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也许润物无声的爱情太不像爱情;也许慑于童话的造梦神功,人们 才有意缠绵在一个又一个添油加醋的纯情叙事里,读一千遍也不厌倦。所以,我并不奇怪世上会有人把爱情当饭吃。

  当人们对戴安娜与查尔斯王子现代版灰姑娘奇遇记的过高期许船沉冰海后,流言的兴奋点又转移到嫁作平民妇的 王菲天后这边。大家又一次认为这是一桩破除了世俗障碍的婚姻可算到了岸了。可笑的是,在许多人的观念里,破除了看得见 的障碍就算是了不起的纯情圣手了。于是对神圣的爱情纳头便拜。在菲迷们一厢情愿的观望下,结婚生女的王菲不想红都不行 。可能很多人都没想过,在爱与被爱的遭际里,谁都没把握不失手。让阿菲为大家做好榜样当然有点儿勉为其难。

  道理多多,比如大家可能早就懂得爱一个人不是件可以一劳永逸的事。爱情发生了,那叫乱花飞红春意闹,心给 人家偷去了似的,空荡荡的只是一味地沉迷、倾心相与,想的念的万般皆好,欢天喜地,爱泽天下人。这种感觉真让人陶醉, 连想想都会心旌飘摇。可短暂的升腾过后爱情的其他内涵却一下子暴露出来---不可避免地渗杂了肉欲、占有欲、虚荣、各 自的生活习惯、价值观念等等---爱情迅速简化成千篇一律的两性关系、家庭关系、伦理关系以及经济关系,而世上所有的 关系都是要用心调和才不致走向极端。纯情一下子变得很生分,就有人应付不来,伤心总是难免的,而且总要弄得两败俱伤才 好收场。此时人们才发觉童话的另一个意义---儿童的游戏是转瞬即逝的激情,竟恰巧暗合了爱情的某种本质,不禁悲从中 来。

  所以把爱情归为某种运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们不是常常把婚姻的失败归咎于“所遇非人”吗?相遇是多 么偶然的一瞥!而人们又偏偏要把人生的幸福抵押在如此轻飘却又激动人心的相遇上。仿佛一切要么唾手可得,要么就是天注 定的倒霉。爱是一种能力,不仅需要体察人与人亲密的感觉,更需要理智的态度与设身处地的善解人意。男人女人走近对方是 为了相爱而不是相互利用或相残。然而,许多人还不懂得检讨自己,仍在不遗余力地寻找好男人或好女人,似乎自己完美得不 行,幸与不幸责任全在别人。结果这世上净是些寂寞高手却彼此视同废物。

  而我们的周遭又刚好盛行个性自由至上的生活准则,个性不仅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而且尖锐到了挑剔的程度,宽容 算什么--委曲求全还是对别人负责任?哪有那个耐心?爱人的心是玻璃作的,当然一碰就破碎了。更让人无话可说的是,为 爱所伤在大多数人那里已只是一时一事的痛与失落,谁都不愿难为自己弄出什么刻骨铭心的旷世恩怨。那么,纯情又算什么- -自然主义的神经冲动罢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赞同“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既然如此,人又怎能不遵从自己的生物性?约 束和原则都无足轻重的时候,人又怎能不被自己搞乱?

  幸福生活就这样抛弃了嗜好纯情却不懂爱的人们。苦口婆心规劝人要学会爱、学会珍惜和感恩,在时下已像提倡 坚持操守一样似乎藏着某种冥顽不化的反动阴谋。眼看着身边爱情破裂婚姻失败的人越发多起来,我不知道除了记取上面的忠 告,还有什么办法解救那些迷途的羔羊。

  人是可以在爱情中成长的,前提是做人不可以太自私太敏感太计较。与其盯着王菲、李菲、张菲……的私事家事 看热闹,不如多花点儿心思经营好自己的感情生活,在爱情中充实善良的本性。幸好人生不光光只有爱情,才没那么空洞单调 ,还有更平常的生老病死让我们有更多的机缘变得成熟,纯情恰好需要成熟的心灵才好成就神仙眷属。

  不过,爱情是不可能穷尽人生的,认准一个题目大做文章总有海枯石烂的一天。不如大家都早点儿懂事,早点儿 成熟起来,世界也就不至于总是那么呆滞无趣却又狂躁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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