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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晚报


爷爷找家教

丁家桐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9月2日 15:48 扬子晚报

  爷爷给孙子找家教:张先生、王先生。其实,孙子也该给爷爷找家教,只是不是张先生、王先生,而是赛先生。

  80年前的“五四”运动,先觉者便说,要拯救中国,需要请两位先生,一位德先生,一位赛(Science )先生。德先生是民主,赛先生是科学。新中国成立后,赛先生备受尊崇,中国的工业、农业、国防、交通处处都得到了赛先 生的帮助,真是面貌日新月异。只是中国幅员太辽阔,中国人口又太多,赛先生实在忙不过来,再说,千门万户原先盘踞着的 这个神那个神赖着不肯下岗,闹得赛先生进不了有些人家的门槛。

  爷爷有爷爷的光荣历史。也许“五四”那一刻,爷爷的爷爷便是掌旗人。爷爷总是说,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肚 子的经验足以教人,用不着再听别人的教导,只是他连赛先生也给冷落了。爷爷一旦冷落了赛先生,许多家教先生便乘虚而入 :算命的、打卦的、卜宅的、卖神水的、贩仙药的,还有穿着洋装革履的当代活佛。佛法花样翻新,把爷爷的脑袋瓜闹得乌七 八糟。

  其实,爷爷也需要家教,最需要不过的是一位赛先生。

  爷爷经历了人生的荣辱得失,感慨万千。爷爷说,这是命里注定的。如果赛先生在旁边,赛先生便会耐心地开导 爷爷:世界是可知的,命运也是可知的。国家的命运掌握在国家手里,个人的命运掌握在个人手里,千万别因为过去有什么不 如意的地方,信什么命,误导了孩子。

  爷爷最担心的是疾病,最关心的是寿命,其实,这些最上心的问题还是该请教赛先生。赛先生没有甜言蜜语,说 的都是实情话。赛先生会说,疾病未必全能避免,防治必须得法;死亡属于必然,但也有使生命延缓之道。话不中听,但真实 可信。

  赛先生做家教,总是很耐心。爷爷担心地球真的会爆炸,赛先生会告诉爷爷,发现大地是个球的,不是神仙,而 是赛先生。赛先生明白地球的构造和运动规律,大气变暖、河水变浑与爆炸无关。再说,环境保护,人人有责,会劝说爷爷, 今后的洗脚水,不能总是向河里倾倒。

  爷爷曾经风光过,见多识广。只是当今社会的现代化进程迅速,爷爷懂得的东西闲置起来了,不懂的东西日渐增 多:电脑不会操作、家用电器不会调试,照明用电故障无法排除,摩托汽车不会驾驶、股票交易不明究竟,甚至送他一部手机 ,他也弄不清应当如何拨打。凡此种种,神仙活佛也只好干瞪眼,最妥当的办法,还是请赛先生上门来做家教。

  爷爷忙着给孙子找家教。其实,孙子也该把赛先生请回家,教教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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