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是我此生最好的嫁妆

2017年09月20日 08:10 新浪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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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妈妈认为的嫁妆,是一个母亲用小半生的时间给女儿准备的一份大礼。凭着这份大礼,女儿可以自豪地炫耀娘家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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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来源微信公众号: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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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爸爸总叫妈妈财迷。他说:“你妈就掉钱眼里去了,你发现没,你妈数钱时眼睛比平时亮好几度。”

  妈妈是真爱钱,而且她认为钱是省出来的。为了省钱,她不在外边买水,也不打车。我家离车站有点距离,有一次她从外婆家回来,硬是提着两个大包走了几里地。

  爸爸打趣她:“你有意思吗?省十块打车钱,咱家就小康了?”

  妈妈白他一眼:“有那十块钱,够给我闺女做一顿红烧肉了。”

  我和爸爸都知道妈妈存了私房钱,长大后,我知道存私房钱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对自己太吝惜,也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的确,妈妈如此缺乏安全感是有原因的。

  妈妈出嫁那年,作为护林员的外公去世了。他是因公牺牲的,国家发了在当时看来数目颇大的一笔抚恤金,因为小舅舅要高考了,外婆便没给妈妈置办什么像样的嫁妆。妈妈过门时,据说被街坊邻里偷偷笑话了很久,这事让妈妈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成了她的心病。

  人大约都这样,自己欠缺的,就要加倍弥补给儿女。从我出世起,妈妈就发誓要给我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她的私房钱,其实是留给我做嫁妆的。

  陪妈妈买衣服最好玩,她会先挑最好看的试穿,站在试衣镜前左看右看,我便在一旁撺掇她,“要了呗。”妈妈眼里全是喜欢,嘴上却全是挑剔,颜色太鲜艳了,料子的透气性也差。然后她去试穿价格要低一些的衣服,明显不如刚才那件穿着漂亮,她硬是昧着良心说,比刚才那件好一些。我很奇怪她怎么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说她这是自虐,好几次劝她:“我不要什么丰厚的嫁妆,你对自己好点就成。”更何况那时我才17岁,离出嫁尚远。我不理解妈妈恋恋不舍地看着她顶喜欢的衣服离开时,故作平静的那种辛酸。

  因为这种自虐的省俭,我和爸爸都以为她的私房钱数目庞大,爸爸好几次问她那笔钱有多少,妈妈一个字也不肯说。

  那时爸爸合伙和人做生意,需要钱周转,他希望妈妈从那笔私房钱里拿出两万。妈妈一脸冷笑:“两万块?你杀了我吧,我一分一角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又不是从银行抢的,哪有那么多?”

  爸爸觉得妈妈太过分,和她吵了几句:“你一个月才挣几个钱,你的私房钱,不都是我的?”

  一天,爸爸趁妈妈去了姥姥家,翻箱倒柜地找存折。所有的犄角旮旯都翻过了,还是没找到。虽然爸爸尽量把东西回归了原位,细心的妈妈还是发现爸爸动过她的东西。

  那晚妈妈和他大吵了一场,晚上,妈妈喊着要分居,来我这屋睡。我轻声劝她:“爸爸又不是去赌去玩,只是暂时周转一下,你就帮帮他呗。”

  没想到妈妈竟然十分火大:“赔了怎么办?我这是为了谁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再说动那笔钱,我和你没完。”

  我不再说什么,心里却觉得好笑,妈妈真是财迷,我甚至认为她是以为我准备嫁妆为名,给自己存私房钱找了个正当的理由。

  妈妈愈不出钱,爸爸找它的瘾越大,最后在卫生间一块瓷砖后的一个小暗格里发现了妈妈的存折。不知道密码的爸爸偷了妈妈的身份证,请银行一位朋友帮他把钱全提了出来。

  一个星期后,妈妈才知道爸爸动了那笔钱。她几乎晕了过去,随手拿起一个枕头就向爸爸砸去。

  那晚妈妈一直在哭,那种哭有点撕心裂肺,伤筋动骨,我怎么哄都哄不下来。天麻麻亮的时候,她对爸爸说:“你跟我去个地方。”爸爸以为妈妈想通了,可是妈妈直接把他带到民政局。

  我始终认为,为这种事离婚有点小题大做,妈妈却万分委屈地说:“他明知道我的心病,还偏要往我伤口上戳,我没法和他生活。”

  不久,爸爸竟真赔了个血本无归,妈妈听说了,只是冷笑了一下。

  那时他们离婚一个多月了,我判给了妈妈。

  02

  都说二婚的人,各自心怀鬼胎。他们不会像第一次婚姻那样,全部投入自己的感情。我也是这样认为。

  继父是个出租车司机,离异,无孩。妈妈就喜欢他没孩子,据说婚前财迷的妈妈和继父达成过协议,婚后妈妈要管账。

  继父有着出租车司机的典型性格,爱说话,爱吹牛皮,对他来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交车后,去夜市就着啤酒吃点烤肉。

  每天清晨,跑了夜班的继父会把包括份钱在内的所有钱在妈妈面前一摊。妈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十足的财迷相。

  继父也发现了妈妈的省俭,他不喜欢妈妈那样苦着自己。母亲节那天,他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带妈妈去买两件衣服,他不知道,妈妈节俭不是为了这个家,而是为了一份子虚乌有的嫁妆。我说妈妈才不会买衣服,她会全部存起来,你不如买点喜欢的烟。因为和妈妈结婚后,看着妈妈那样“严于待己”地省俭,继父抽烟的档次便越来越低。果真,第二天我拿着那一千块钱和她说明原委,她把那笔钱悉数存进了银行。

  不久,妈妈的财迷表现在了车险上。继父往年都是买全险的,妈妈认为是白白给保险公司送钱。继父自然听妈妈的,第二年,看着继父的零车祸率,妈妈还得意地炫耀自己会过日子。

  日子长了,妈妈似乎也对继父生出一点真情。知道他腰椎不好,妈妈还去学了推拿,每晚在继父抱怨腰痛的时候,帮他按摩。继父出车前,她会把一大杯泡好了菊花和枸杞的茶让继父带上。

  有时候,看着继父和妈妈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真希望妈妈忘掉什么鬼嫁妆,永远幸福下去。

  大四那年,突发的两件事,几乎终结了妈妈的幸福。继父出车祸了,作为责任方,因为不是全险,我们需要赔付对方一大笔钱。这倒是其次,最重的,继父的腿受了伤,以后再也不能开车了,家里一下没了经济支柱。另一件事是我考上了香港某大学的研究生,一年学费需要八万块,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我现在都记得我们开家庭会议时的场面。犹豫了很久,我说:“妈,我不上学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这样还能帮家里分担分担。”

  “胡说,你当然要去上学。”说这话的是继父,“钱我会想办法。”

  可我知道,继父只是宽慰我。赔付款加上我的学费,我们至少需要15万,这笔钱,不是那么容易筹到的。

  “其实,我有一笔私房钱,本来是打算给京京做嫁妆的,咱们可以先用这笔钱。”妈妈慢吞吞地说。

  我惊讶地看着妈妈,我没想到她会主动献出她命根子似的那笔钱。我想,妈妈是对继父动了真情吧,否则,以她的财迷程度,大可以假装没有这笔钱,反正,大大咧咧的继父,从来不查账。只是那笔钱比我想象中少得多,我甚至以为妈妈没有全拿出来,我和生父一样,认为她那么省,那么能算计,会有很多钱。我没想过,除了开销,他们大部分的钱都存在了共同的户头,妈妈的工资一直很低,闭着眼都能猜出她有多少钱。

  妈妈去取钱时,我跟着去了,当人家问她要不要销户时,她犹豫了一下,说不用。我突然很心酸,妈妈不销户,是不想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吧。

  回家的路上,我说:“妈,对不起,又害你拿出了私房钱。”只有我明白,因为爸爸动了她的私房钱,她不惜和他离婚。

  “你是我的女儿,别说钱,就是搭上命,我都不会犹豫,至于你爸(继父),是我财迷心窍,如果我让他买全险,我们就不会这么惨了。”妈妈顿了顿,突然鼻子一酸说:“只是到时候如果不能给你准备出像样的嫁妆,你别怨妈。”说着就去抹眼泪,我忙安慰她,“妈,我从没想过要什么嫁妆,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妈妈却愈加委屈:“你没结过婚,你不知道,没有像样的嫁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03

  几个月后,我去了香港。因为心疼路费,那两年我很少回家,而且节假日也是打工的好机会。我和家里的联系主要靠电话。

  到了香港半年后,我觉得妈妈有点不对劲,我往家里打电话时,继父总说她不在家。打她手机,也是和我匆匆说上几句就挂了。

  我问继父:“大晚上的,我妈干嘛去了?”

  继父说妈妈报了老年瑜伽班,上课去了。我却始终心存疑惑,妈妈从不掩饰对物质的热爱,该不会继父的腿坏了不能给家赚钱了,她和继父离婚了吧?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有点荒唐,可冷酷的现实面前,又让我担心妈妈会做出格的事。

  第二学期还没开始,我准时收到了妈妈寄来的学费,我更加怀疑她和继父分开了,凭她的工资,是万万凑不够这笔钱的。借的吗?我只知道仅凭省吃俭用,是无法省下这么庞大的数字。

  回家那天我没有提前打电话。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如果提前告诉他们我要回去了,妈妈肯定会失眠。

  到火车站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半。这样的清晨,妈妈肯定还在酣睡吧。车站的出租车永远要等,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排队。

  终于,我前边由原先的二十几个人变成两个人了,这时,一辆出租车拐了过来,我不由得睁大眼睛,那个车牌号,是继父的,这个车号,是卖出去了,还是租出去了?

  隔着两个人,我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去哪儿?”

  好像是妈妈的声音。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莫非,继父的腿不好以后,妈妈便开始开出租了?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特地往前跨了两步,是妈妈,没错。

  “妈。”我的声音哽咽了,妈妈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我今天会回来。

  怪不得我晚上打电话她总不在家,原来,为了我的学费,她彻夜奔跑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是怕我担心,怕我内疚吧,才从没告诉我她开出租的事,也因此,她从不主动要求我回来看看他们,她是怕我发现真相。

  想到这里,我一阵心酸,妈妈是56岁的人了啊,这个岁数的老太太应当安享晚年了,她却成了一名出租车司机,还开夜班……我的财迷妈妈,知道钱怎么样来得快,只有这样,她才会在我交学费的时候,不着急上火。

  妈妈打开车门,接我的行李,排在我前边的人说要投诉妈妈徇私,妈妈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一边惋惜地说:“他要真投诉,得扣你妈一百块钱。”

  我哭笑不得:“妈,等我工作找到了,我的工资全交给你成不?”

  妈妈这才笑了。我问起继父,妈妈说:“找了一份看大门的工作,晚上只要不下雨就去夜市摆摊,虽然挣的钱不如以前多,但是也凑合。”

  “我以为我爸不能挣钱了,你甩了他呢!”

  “死丫头,你真以为你妈掉钱眼里去了?”

  我突然发现她右臂有一条很长的疤痕,忙问怎么弄的,她却只是淡淡地说不小心划了一下。

  我到家时,继父又惊又喜。妈妈忙着去厨房帮我做饭,继父在客厅和我聊天,他感慨地说:“京京,你将来要好好孝顺你妈妈。你妈不容易啊。起初我不同意她去开出租,她说不开出租哪来钱交你的学费?她答应我只跑白天,可发现晚上客好拉,你妈就开始跑晚上。怕她出事,我就给她买了个防身用的匕首。”

  我终于知道那条疤的来历,听继父说,有一次凌晨,妈妈拉了3个喝醉的小伙儿。妈妈拉着他们转了大半个城,下车时,他们却借着酒意不给钱。妈妈自然不肯放他们走,他们仗着人多,要和妈妈动粗,妈妈猛地抽出那把匕首,挥舞着说:“不给钱谁也别想走,我女儿还指望着我给她交学费呢!”

  见妈妈拿出了刀,其中一个随手抄起一块砖头,就要和妈妈硬碰硬。妈妈竟毫不畏惧,真的和他们厮打了起来。后来,匕首被其中一个人夺了过去,妈妈反而被划了一刀。怕事情闹大,另一个人忙掏出车钱,才了结。

  我闭上眼,想象着那个场景,用“穷凶极恶”形容妈妈再合适不过。而她之所以穷凶极恶地拿出防身用的刀,全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总是嘲笑她财迷、小气的女儿。

  我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了她,我的手慢慢落在那条疤痕上,妈妈的身体有点僵硬,肯定是开了一夜车累的吧?我终于哭出了声:“妈,你怎么就那么财迷啊,一对三,你当你是功夫熊猫啊,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办啊?”

  妈妈掉转头,笑着给我擦泪:“傻丫头,我不是没事吗,你不知道你妈舍命不舍财啊?”

  我捧着那条胳膊,看着蜈蚣一样的伤痕,久久不肯放下。

  04

  我上班后,就让妈妈把那辆出租车包出去了。两年的出租车司机生涯,坏了她的腿,坏了她的胃,也坏了她的腰椎。

  妈妈还是一贯节俭,我给她的钱,她从来都是存起来舍不得花,她的私房钱,又上了五位数了。我给她买了新衣服,她总说:“能退不?”我逗她,“小摊上买的,退不了。”妈妈一听不乐意了:“别总拿山寨货来对付你老妈,下次去大商场买啊!”

  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妈妈认为的嫁妆,是一个母亲用小半生的时间给女儿准备的一份大礼。凭着这份大礼,女儿可以自豪地炫耀娘家的家底,可以衣食无忧上好几年。当我老了,我可以指着一件皮实的家具说,这是我当年的嫁妆。

  可她不知道,对我来说,她的爱与坚强就是最好的嫁妆,足够我受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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