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感故事:爱无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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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2月04日10:08 《女性月刊》
一
程蔚看《半生缘》结尾时泪水“哗哗”地流出来——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落得个凄凉的结果,连一个美好的回忆和可以憧憬的未来都没有,生活何其残酷。不知趣的电话响了3次,拿起听筒听见杨涛咆哮的声音:“你怎么不接电话?我要出差。”
程蔚抽了抽鼻子:“谁管你干嘛,自己多注意。”其实她知道杨涛就是为了多挣点钱,不然他早跑回中学当老师、享受每年两季的假期了。程蔚经陈炜介绍在广告公司做策划。这不是小打小闹的公司,电视上记得住的广告有几个就是他们的手笔。
程蔚第一次见策划部经理黄羽的面就被吸引住了,她在心里盘算:这主可不是善茬,和颜悦色地在不知不觉中把你摸透了,我要是没两下子,甭想在这儿混饭吃。
这么样一想,程蔚倒放下心来了,渐渐发现黄羽真是有本事。跟她做事你能在一种和谐、团结的气氛下完成。大家都想把这件事做好,你自己想掉队都不好意思。有不明白的问题尽管直接问,一切知识完全OPEN(开放),就怕你懒。
程蔚看不出黄羽的年龄,光瞧外表五官清晰,眼角有一点点鱼尾纹,皮肤稍白,浑身散发着成熟的优雅与坚韧,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职位、收入、相貌,完全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喜欢。
黄羽工作起来很较真,跟其他部门的人合作很好,但偶尔也发生争执。比如为一个洗发护发的产品作广告,因为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黄羽不满意,要求重拍。制作部说模特和摄影师都有意见,黄羽找他们沟通,模特眼皮都没抬。黄羽故意跟程蔚说你推开门看看外面想成名的年轻漂亮女孩有多少。程蔚真是服了这一招,到底重拍了。
程蔚向陈炜仔细汇报工作情况,未了神秘地问陈炜:“黄羽那部凌志是谁的?”“三八,人家老公爱送你管呢!”
程蔚撇撇嘴:“我们家杨涛有钱也会送我的。”
陈炜知道程蔚那个“富裕的小家和过得去的婚礼”的愿望,毫不客气地给她泼冷水。
“你的婚礼再气派能跟戴安娜与查尔斯的婚礼比吗?想富你自己长本事学学邓文迪,找个默多克不就省事了。我看你是活活把杨涛往火坑里推。你好好想想吧!我要是杨涛,挣够了钱,要你这八婆才怪。”
二
看着程蔚赌气不出声。陈炜没理她,眼见她从一个清纯少女变成被欲望侵占的魔女,不由你不怨社会这个大染缸。
陈炜想起了黄羽,没变的好像只有她。
烟雾依稀中看着黄羽穿着白纱幸福地出嫁。那时我们刚认识,她就要结婚了。婚礼上她躲在酒店的偏厅里跟我借烟,看着她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手弹烟灰,轻松地说:“我要出嫁了。”
我疑惑,我知道她要结婚,知道她是同事,一切又仿佛不是真的。
时间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我们同事数年,不在同一部门,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每次都像在婚礼上看着她穿着白色婚纱,跑着出去说“我要出嫁了”的样子。
我甚至想我是看着我爱的女子出嫁的。
直到有一天我鬼使神差地问她有什么不开心。她不语,微微地笑,她的神情刺痛了我,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开口?为什么不让这秘密继续下去?用了一个开玩笑的语气把话掩过去了。
我选择了在一个很好的机会里离开,到另一个单位谋职。工作了许多年,这里有我的心血,一起共事的朋友,没有理由默默地离开,被大家拉着请客,恭喜我“另谋高就”。我喝了许多酒,眼尾光没离开过黄羽。终于有机会,我与黄羽坐在了一起,我说我不是为了升迁。
黄羽很懂事地说:“陈炜,我知道,我知道的。”
陈炜接着说,原来我不是那惟一的人,原来我也只是一个过客。“我们没有可能吗?”。
“凡事不可强求。陈炜,我从不知柴米贵,吃不得苦。”
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恨不能掬在手中。
“娘家与夫家的地位都与我无关,所以我出来做事不愿领份虚职,做事有些霸气,只你不计较。”原来是这里露了马脚。
我又很笨拙地问:“他不常陪你吧!”
黄羽没回答,轻轻地笑了笑。我恨她那种毫无理由的笑,它把我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三
程蔚看着陈炜恍恍惚惚地,估计他可能喝多了。打长途问杨涛怎么办?杨涛不在。程蔚只好把陈炜安置在自己家。她到单位凑合一晚吧!
杨涛来电话,程蔚跟他说了半天陈炜:“长得挺好,就是让自己给耽误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杨涛凶巴巴地说:“你管好我就行了,少理别人的事。”
程蔚挂上电话,觉得真是寂寞极了,过了一晚上不舒服的日子。第二天觉得很难受,偏偏黄羽迟迟不下班。程蔚干耗着,黄羽抱歉地说她要去广州,有些事情要安排一下。程蔚听黄羽说是去看老公很奇怪。
两个人聊天,黄羽问程蔚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公?程蔚把自己那颗被欲望膨胀起来的心稍稍收敛:“嫁个殷实点儿的人吧。”
黄羽没头没脑地说:“俩人联手治家最好,有共同目标。别光为物质,不然就像上了弦的钟,想停都停不下来,不由你自己做主了。”
程蔚忽然明白,黄羽是有些寂寞的,即使她像一颗太阳被众人围绕。
这一发现让她吓一跳,其实自己也是。杨涛不在身边,有什么事都没个人商量,这些年来,身边也只有一个杨涛。
晚上给杨涛打电话,杨涛说等过段时间才回来。
程蔚下了很大的决心,跟杨涛说:“你回来吧,我们一起挣钱。如果你愿意,为人师表也不错,老师待遇也不错嘛!用不着汽车洋房我们一样生活。再说,等你都挣来了,我都成黄脸婆了,指不定给谁攒了呢?”
程蔚想想独守空闺的滋味都难受。
杨涛一边安慰程蔚一边说:“你开什么玩笑,我都走到这步了。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做事没个原则。”
程蔚跟他辩:“你爱我有没有原则。”
“有,你是我心里惟一的宝。”程蔚想,就为这一句话,以后有什么变化都值了。
四
程蔚神气活现地带着杨涛来跟我谈思想转变,计划着“你耕田来我织布”的日子,告诉陈炜有家销售公司聘她作主管,黄羽最近提升副总。
“陈炜,你当不当伴郎?”
陈炜摇了摇头,给杨涛点上烟,但他是真的替程蔚高兴。
结婚那天陈炜去了,黄羽帮着忙里忙外。
陈炜悄悄地跟她说还记得你出嫁吗?
黄羽很认真地说:“陈炜,谁都有自己的原则,别越过原则的底线。我不想让你误会,怎么讲你才能明白呢?我真的愿意把你当朋友看。”
陈炜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可他爱的底线,全被她击溃,连不成军。
从酒席上回来,陈炜开着车漫无目的满街游走。在护城河边停下来,打黄羽手机,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如果你是找我妈妈黄羽,她不在家。”
“你在不在。”
“我在,你知道我叫什么?”
“你叫天仙。”
小女孩孩咯咯地笑,陈炜也笑。笑着笑着他泪流满面。坐在河堤上吸烟,烟雾中他看见自己的一颗老心崩裂出胸膛,不复原位。(文/钱童编辑:泓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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