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我对提出这么怪异的问题的女人说,她冷冷地说:“为什么是当然呢?雷锋那么好,怎么没见有谁嫁他。”我说:“雷锋还小呢!在他活着的时候。”她想了一想说:“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结了婚,他们会幸福吗?”
这样的问题不太好回答。我说:“因为幸福的指数不同,还要看是谁嫁的他,如果他娶的是成克杰的情人李平那样的一角,幸福起来就挺难。当然,伟大的雷锋也决不会看上贪婪的李平。”
她说对,李平也不会看上他!
我一时语塞。她笑了。很短的一笑之后说:“嫁一个好人很难啊!”我跟着感慨:“是啊,好人难寻呀!”她纠正我,说:“我的意思是说,嫁给一个好人过日子蛮难的。”我听了有点儿犯迷糊,对她说:“怎么着也比嫁给一个强奸犯好过吧!”
她说:“我怎么听你说话的时候感觉就像菜市场的老娘儿们一样。”我说老娘儿们怎么啦!自食其力,不拉干部下水……
她叹了一口气,让我想起来我的工作不是来跟人吵架的,于是她转入正题。她说她真是嫁给了一个人们公认的好人。比方说快半夜了,住在楼下的一毛孩子打来电话说一会儿来家里喝酒,他就从床上爬起来,又是骑车出去买酒又是准备酒菜,全齐了以后人家又来一电话说今天不喝了,他再爬上床来接着睡。问题是他一不喝酒,二是40多岁的人啦!让一毛孩子支应得忙活半夜。
当然这样的事并不多,可是类似的事却是多得不得了。比方说他在公交车上捉贼,他上了车以后看到一个贼想掏人家的钱包,大家都看见了,都装瞎眼,就他充胆大的,冲上去告诉人家当心钱包。那贼就盯上他了,你猜他怕不怕,一样怕。为什么不怕?他又没枪没炮的不是警察,连个联防队员都不是,吓得他提前一站就下了车,玩命地跑,贼在后面没命地追。那个没丢钱的人心安理得地隔着车窗子看,活得神闲气定的,跟看小电影一样。刚好我家的一个亲戚看到他奔命一样地跑,脸煞黄的,就问他:“你跑什么呀?这么慌张的!怎么着啦?”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风一样地跑过去了。
总算是跑回了家把那贼给甩掉了。我们一听,差点没给吓死。全家的人一起抱怨他:“人家警察同志就是专门捉贼的,你说你凑什么热闹充什么大个呀?”他坐在那里发傻,可怜兮兮的,一副不被亲人理解的模样儿。
这几年他不抓贼了,一是也不去坐公交车了,二是年纪也大了,跑不动了。可是碰着有做好事的机会,他是不会主动放弃的,都成一公认的活雷锋啦!
我对她说,那多好啊!能这么帮助别人,肯定对家里极有责任感啦!她说你玩去吧!你想想,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他光给别人做好事,给家里做的自然就少啦。
我说:可是他的朋友也就多了呀。歌里是怎么唱的:朋友多了路好走啊!不寂寞呀,不孤独呀……
她说是,人人说他口碑好,可是能有什么用呢?
我告诉她,好处大了去了。比如这说明他善良、忠诚、有责任感、认真,不玩世——这一点非常之重要,这就是一个人的大节。有了这样的底色,无论疾病、患难、贫困……他都不会离你而去。天塌下来的时候,他都会为你承担。(葵花宝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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