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钟鲲

　　有一个心情阴霾的看不见阳光的早晨，一夜的噩梦惊扰着困倦已久的神经。打个电话给同事，告诉他们不去上班，请假一上午。

　　打开屋里的收音机，音乐洗净了早上的第一束阳光。于是，睡到10点起床，刷牙，洗脸，神经仍然木着，不知所向。一个人。

　　昨天晚上，那个男人，那个拥有金钱和美女的单身男人，在他的临时住所--国际艺苑皇冠假日酒店，谈起了他的初恋。

　　我坐在沙发上，酒店的灯光总是有些温和，以致暧昧。而爱情本身就是一个暧昧的话题。后来，他让我把我写的一本爱情小说的故事讲给他听。

　　男人闭着眼睛听着，我不认为那是专注，那是因为困倦。男人们总是疲惫不堪。

　　我讲到了关键的一段，我说，书中的男孩和女孩见面，他们在同一个房间，是晚上，这时候，他们是彼此相爱的，但心灵的距离不等于身体的距离，于是，女孩拒绝了男孩的要求。

　　男人问：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一个晚上，在一间屋子里，难道就这样远远地坐一夜？

　　我回答：难道不应该吗？

　　这时候，房间是彻底黑暗的，没有一丝声音。男人闭着眼睛听着。

　　“然后，那个晚上，女孩在得到男孩保证的前提下，在男孩的怀中睡了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继续着故事，“这是第一个晚上，此后，他们又持续着一起度过了很多个这样的夜晚。”

　　男人睁开眼睛，他问：“最后的结果是怎样呢？”

　　“最后的结果。”我说，“最后一个晚上，两个人都已经彻底绝望了。已经将爱情进行到底，他们仍然无法获得对方的身体，两个人都放弃了。男孩在这个晚上脱光了女孩所有的衣服，两个人终于第一个赤裸地面对。这时候，他们可以发生一切，但是，书里写道：世界沉寂了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后这个女孩就走了。故事就结束了。”

　　我终于讲完了故事。男人沉默了一分钟。

　　那是他们互相的身体不适合，男人说。

　　他们爱到最后才发现彼此仍是陌生人，我说，做爱，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和容易的事情。

　　单身，只有两种理由，一种是我们已经拥有了所有，一种是我们一无所有。

　　在这个晚上，同样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个房间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谈话，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爱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我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命题。

　　他没有回答。他已经是一个离过N次婚的男人。在这个2000年，满世界的人都遍体鳞伤。我们都一样。

　　不知道。所以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