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时,我不懂婚姻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3月21日15:01 申江服务导报
很少有男士愿意痛说受伤的心情,小宁愿意。讲起那段短暂婚史给自己带来的伤痛,小宁像在说别人的故事,理智得可怕。只是他常会情不自禁地紧抱双臂———心理学家说,身体语言比口头表述更加真实。小宁心里的无助和悲哀,就这样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口述者:小宁 廿九岁
曾有短暂婚史
现就职于一家计算机通讯公司
平淡地相恋了一年。一天,我问雪:“你愿意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她说:“我愿意。”于是我们去领结婚证。路上,雪不断重复着我说过的一句话:“我和你如同秤和砣,无论怎样,谁也离不开谁……”
这些天,我总是梦见和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我回到家,客厅里坐着个陌生女孩,她的头发很长,落日余晖洒在上面,就像金丝绒般美丽。我愣在那里,像个傻瓜。
陌生女孩就是雪,她是我姑姑的同事。那天她在我家玩到很晚,临走时,她突然对我说:“下星期我还来你家玩,你在吗?”
第二个星期,雪果真来了我家。我们玩了一天“争上游”,游戏规则是她定的:“无论男女,输了都要刮鼻子!”那天雪输得很惨,鼻子被我刮得通红———她忍住眼泪,惨兮兮的样子打动了我,我相信,从那一刻起,雪就走进了我的心里。
过了些日子,雪打电话约我去外滩看灯。雪告诉我,她的男朋友好赌,她正准备和他分手……我们一直聊到凌晨4点。送她回家时,我说:“我想吻你。”雪没有吭声,我便吻她,谁知她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大笑着逃走。
我不是个浪漫的人,从没有给雪买过花,只是每星期陪她逛一次外滩。雪抱怨我“不够浪漫”,我说:“我和你如同秤和砣,无论怎样,谁也离不开谁。”
终于,雪朝我咆哮道:“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做名人特别助理的老婆就应该守活寡吗?!”我惊愕地盯着她:“你太粗俗了!”我们的婚姻出现了断层,彼此看对方的眼神都很陌生。
婚后,一位著名学者邀我做他的特别助理。我答应了。我毕业于交通大学,但我一直自认文科才能比理科才能多,既然有机会进入文化圈发展,当然应该试试。跳槽的事我没对雪说———这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该管。
做特别助理很累,我得帮学者安排各类约会、打稿子、处理如雪花般飞来的信函,还要经常出差。当时,那位学者正写一本新书,为了能按期出版,我每天都工作到凌晨。有时太累了,便睡在办公室里。在极度忙乱的状态下,我没时间关心雪,甚至连电话都不打———我以为我们如同秤和砣,不管发生什么,谁也离不开谁的。
偶尔深夜回家,雪还在等我:“你能不能早点回家,我害怕黑夜。”后来,见我总是老样子,雪开始哭:“新婚你就这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为了安抚她,我答应雪:晚上加班超过12点,就事先打电话告诉她。可我经常做不到,身为著名学者的特别助理,我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时间表,有时我上午在上海正常上班,下午却突然要飞去北京办事……
1998年冬至,雪一早打电话给我:“今天是冬至夜,你一定要早早回家。”我答应了。但那天下午,著名学者要我飞往广州处理一项紧急事务……第二天我回到上海,发现拷机上留满了雪的留言: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我急忙赶回家,雪已经回了娘家。雪的妈妈告诉我:“冬至夜,雪在弄堂口等了你一夜。”
后来我对雪说了几句好话,她便原谅了我———雪是那么容易被打动,以致于我以为她永远不会舍得离开我。直到后来她有了外遇,我才知道自己对女人是多么不了解。这以后,著名学者的新书出版了,因为要陪他到各地宣传、讲学,我几乎一个星期才回一次家。终于,雪朝我咆哮:“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做名人特别助理的老婆就应该守活寡吗?!”……
雪说:“他什么都不如你,就是比你体贴,但对女人来说,这是最可贵的……我们离婚吧。”
冷静考虑了一段时间,我确定自己仍然爱着雪,便辞去了特别助理一职,准备多花些时间陪雪。可惜为时已晚,姑姑告诉我:“雪和一个男同事打得火热。”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雪对我还是那么好,每次我回家,她都用头磨蹭我的耳朵。我责问雪,雪哭了:“他什么都不如你,就是比你体贴,但对女人来说,这是最可贵的……我们离婚吧。”
我还记得那种被一双巨手撕裂的疼痛,那种痛不同于其他的痛,它足以致命。我不肯让雪离开我:“我以后一定多陪你,你给我一次机会!”雪摇头:“从新婚第三天起我就开始等你,一等就等一个通宵,我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原谅你。我总是安慰自己:我们是秤和砣,无论怎样,谁也离不开谁。后来我开始怀疑:如果彼此离不开,心里一定会惦念着对方,可你为何通宵不归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回家?我等你等得憔悴,心灰意冷———女人是花,需要男人呵护。我是女人,我需要被人关心。我不可能嫁给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和你一起生活,因为你不能给我安全感!”
我不相信雪会离开我,坚持不肯离婚。雪的妈妈找到我:“你放过我们雪吧,她每天哭到深夜。如果你真的爱她,你怎么忍心看她受罪!”我定睛看雪:不过半年,她老了,憔悴了,像一朵残败的花。当初嫁给我时,她是那么美丽动人,我觉得自己真是造孽———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何要雪陪着我痛苦?
我同意离婚,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留给雪。雪冷冷地说:“你以为这些钱能弥补你给我带来的伤害?不和你离婚,我会不幸福;和你离婚,我要承受更多的压力……”
离婚后,我总结出了很多“婚姻理论”:婚姻对女人来说是“分水岭”,她的幸福或不幸都掌握在男人手里,如果你不好好珍惜她,她便承受一生的痛苦;婚姻就是承担让一个女人幸福的责任;婚姻=相容+相知+体贴+谦让+爱情……我把这些理论说给那些刚刚结婚的同事听,他们有点心不在焉,这时我真想对他们喊:“记住我的话!因为———结婚时,我们不一定懂得婚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