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电话铃响,接了线,里面传来妻子女友的啜泣声。黑暗中糊里糊涂醒来,只得不停地“喂喂!”对方哭够了才答腔:“是我。”我说:“知道是你,几点了?遭劫匪了吗?”妻子的女友如感冒一样塞着鼻子说:“遭劫匪倒好,我立刻嫁给他!”此时,她正在大街上,夜里12点钟上演着女人的拿手好戏——离家出走。
三个月前我们刚吃过她的喜酒,亲眼见风流倜傥彬彬有礼的新郎倌把她拥在胸前,脸上是无限的满足和幸福的表情,眼下刚过蜜月不久,这么快就翻盖了?
现代人对婚姻的珍视已不似古人,离婚易如反掌,可究竟为什么?妻子的女友在电话中长篇大论,细说对方的罪恶。妻子插话道,在一个婚龄10年以上的女人听来,都是曾经历过的芝麻谷子小事,可在当时也同样觉得过不下去,痛苦不堪,天天立志离婚。今天看来如果真的离婚了,难道不是人生的损失?我不爱说话,对什么事都不多讲,只说:“你看着办”。怪我当个小官应酬多了夜里回家晚了连个电话都不打;怪我把妻子的生日统统忘掉……这些行为当时统统十恶不赦,妻子为此伤心流泪,我竟然说:“你怎么了”?
也许是岁月,也许是男人磨糙了女人,反正夫妻像一对齿轮,在漫长的岁月中不停地磨牙砺齿,争争吵吵,最后承认并接受对方,如果走进一个婚龄10年的家庭,女主人大概很少像初婚妇人那样对丈夫充满怨言,因为时间教会女人宽容、忍耐,所以婚后生活中,男人没什么,变化太大的往往都是女人。从前,丈夫夜里没回来,女人会孤灯独守,心中惴惴,对丈夫充满了担心,可丈夫回来了却跟他大吵大闹。一旦遭遇丈夫不说话时,就怒发冲冠,恨不得灌辣椒水让他开口。现在妻子再也不用这种方式跟我对抗了。看我的疲惫,也会体味男人的辛苦;看我的沉默,会理解这是我的个性。一男一女垒个窝多不容易啊,毁掉了再垒就一定比这个好吗?对此,妻子的想法一直是很低调的,因为她知道婚姻中不调整自己,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面对我们曾亲历过的痛苦,我只好劝妻子的女友:回家吧,对日子要有耐心,心中却明白日子长着呢,两人针尖麦芒的对峙还会有。性格不同,家庭生活不同的男女同聚一个屋檐下,没有争吵和眼泪,那样的婚姻童话是多么少而又少啊!可话又说回来,凡是经得起岁月考验的夫妻,才有白首偕老的可能。上天在每对夫妇的最初婚姻生活中让他们磨合、痛楚,才会赐给他们晚年的和睦、安宁。(李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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