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萧强
这是一种痛心彻骨的感觉。我想,听陈百强的歌,你会觉得像是独处森森的松林里突然来的一阵风,像是寒夜罗衾不禁是突然望到窗户上的燕泥,陈百强的歌,从某种意义来说,是李贺的诗。
是一种真正的境界,非赤子之心不能为,非高峰体验不能为。陈百强的经历告诉我们,他以他清澈的歌声告诉我们,他所有歌声中的叙事的主人公是他自己,这是一种被事实承认的假定。其基本依据在于是他选择了他要唱的歌,是他唱了他要唱的歌。问题非常简单,答案就在这里。
我们知道,从"昔我往矣"开始,中国的文学在一条忧伤的小河中流淌。感伤是一种深层次的心理体验,但似乎有是一种天生俱来的本能。生逢季世固然营造了一个感伤的气氛,但更明确的事实是,刘禅不可能,魏晋的纨绔子弟也不可能走如这种境界。同为末世皇帝,李煜却步入了感伤的殿堂。从灵魂上来讲,我认为他是高层次的。我们已经说过,时代不过是一个氛围,自己却是依据。以纳兰容若为证。他出生于钟鸣鼎食,诗书簪缨之族,自己文才出众,况且生逢康乾盛世,不幸早夭,其因盖非史家所论感到末世业已来临,山雨欲来风满楼,不可终日,一如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所表征的那样,否则你无法结实纳兰容若的悲剧性结局吗/不是的。纳兰容若的悲剧性不在于社会,而在于他自己,不仅在于他的经历,更在于他的天性,他的天性是悲剧性的,他的诗中的气氛寒冷凄苦却又清彻如风,象积雪、明月、寒溪、枯菲,成为一种感伤的意象,空明阔大,我们实在是应该感谢他。
好象有点唯心主义吧我认为在实际的问题上立宗是不对的因为我们都知道人的经历其实不是一种科学。
现在该说陈百强了。
我的习惯做法是在安静的小屋里,让陈百强的歌声充坼十平方。望着陈百强清秀的脸,仔细地去思想。有时候走在了狂风肆虐的沙漠上,蜿蜒的巨流已成历史,骆驼骨头红日狼烟是这一幕的蒙太奇;有时候象在看着乱红飞过,残花满地,无巢的燕子在风雨中独自飞去了;有时候又象是在经久不用的古渡头上,青苔鱼草和多年不用的残舟作为背景出现在自己面前。看过壁画吗?刀耕火种时代的壁火烟火尘土成为基本色调,如果你看过,一种莫名的气氛突然出现,即使你一向很快乐,但显然的事实上你会而且一定会有这样的体验,一种怀念远古悠悠云日下先民模糊的背影的情绪就是这种体验而所谓有感伤气质的人,就是说,这种人实际上是这种情绪的集合。
感伤其实就是一种气质,感伤就是一种品格。
陈百强在感情上是不得志的,他所在的社会执著地认定他的性格取向是畸形的这其实已经不是一种悲剧我们知道,在一个畸形的村庄里,正常的人有可能被认定为畸形,所以有时候,我们不妨假定其实没有反常,我觉得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在一个开放的社会里,承认异类是重要的。
陈百强当然不见容于社会,他忧郁感伤的高贵性格已经决定他实际上不可能妥协于这个社会,他又无力自拔,也许他曾遥对碧月,想起往事如舟,也许他曾愁看落花,悲及人生。但他真的无法自拔。他像一个忍辱负重的行者,走在黄沙弥漫的古道上,炽热的太阳燃烧他,他无法解决社会的承认和个人性格矛盾性的冲突,他只好采用自戕的手段来毁灭自己,在人类的历史上,这种悲壮的美,这样高贵的人可以开一大串名单,象歌德基摩习山上的智者仇伯,象澳洲生活在童话国度里的顾城,象生活在理想的天国中行吟发唱的诗人孩子,他们都已经死了,他们不一定是历史上的所谓狂者,所谓狷者,他们是平和冲淡,萧疏淡远的诗笔,所以我们有理由爱他们甚于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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