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的冬天，白色当仁不让地唱着主角。连续的超低温天气，让人多了几分冷静，少了许多浮燥。

　　年前的一天，羽先生跟我通话，我按着通例，约他周三来，可他说：“我只有现在有时间。”那天天很冷，他一身寒气，两手插在衣兜里，满脸深沉地来到了报业大厦。论长相，羽先生应该能当个电视剧的男主角。连我的同事都说：“像他这样长得一点硬伤都没有的男人，也为爱情苦恼吗？”羽先生说：“如果不跟你说说，这个年我都过不好。”

　　我今年34岁，职高毕业后，1983年一家宾馆招职工，我考了个第二名。那时年轻，大家都说我长得好，同时考进的一个女孩子，长得特别漂亮，她挺追我的。后来我们就结了婚，并有了一个小男孩儿。宾馆效益不好，她出去干了。也是钱少的缘故，她因为我给妹妹花钱与我吵架，后来为家庭琐事不断地吵，我们就离了。离完婚，我们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当时心里有点后悔，她哭了，我也很难过……

　　我们离婚后，孩子给了我。她总去一家理发店理发，后来就跟那个理发师结婚了。而我一直不愿接受别人的感情。别人不信，说就你的长相，还干着宾馆前台经理的活，能没有？我真就没有，我对感情这事排斥的原因是为孩子，我想就这样单身把孩子带大再说。家里妹妹、妹夫都下岗，还有父母生活也不太好，我不想扔下他们不管。

　　可是一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手中有权，比我大4岁，虽长相一般，但很会体贴人。她刚来这里吃饭，我只是把她当成贵宾，前后帮她料理得很顺。她对我特别好，她不断来这里，并表达了她的爱意。她的家是有名无实的，跟爱人感情早就死了。但我考虑她比我大，又有家，没有答应她。有一次，我无意中说，我妹夫需要办个下岗证，没想到几天后，她就给我送来了，而且一分钱不用我的。后来，只要看到我需要的东西，她就给我买。有一次，她去日本，回来给我买了一个贵重的饰物，让我觉得我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几个月前，家里动迁，在外面我买了一套房子，她从别人那得知我还缺一部分钱时，就主动给我送来了。当时我正在愁这部分钱，这无疑雪中送炭。真的，再铁石心肠的心也会被这份真情感动。半年后，我终于接受了她的感情。我们相爱后，她非常在意我的感受，也非常戒备我与别的人交往。

　　我们在一起大约有3个月吧？可以说，那是我离婚后，最快乐的日子。可是，渐渐地，我觉得自己的角色不对，好像是错位了。朋友们也说我，别跟她在一起了，你们长不了，她有家，比你大。她不就是有钱吗？我也问我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像个吃软饭的男人？于是，在新年那天，我跟她提出了分手。我说：“我花你的钱，我会如数还给你。”她生气了，她说：“我给你花钱，那是我爱你，不是为了收买你的。”她伤心地哭了。我承认她对我是一片真心。与她分开有四五天了，我也从心里想她。为了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已三天没上班了。我怕她打传呼找我，我很矛盾，通过分开这几天的痛苦，我明白，其实我是真爱她的。她若再呼我几次，我肯定就会去见她的。

　　他好像忘了对面有我在倾听，深深地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动。怕他觉得难为情，我便装作记录，他也用一个伸懒腰的动作，把头抬起来看上面的灯，来掩饰自己的感情。他看了一下表说：“我该去上班了。”他边往外走边问我：“我究竟去不去见她？该不该继续这份感情？”我说：“与她分手，应该没错。虽然她说为你花钱是因为爱，可你花她的钱为什么不舒服？这说明你与她之间还缺少‘理直气壮’的理由。既然已经分开了，就不要再犹豫。先冷静地想想自己对她有几成与金钱有关，几成是真爱？若绝对是真爱，也要看她如何处理与丈夫的婚姻关系再做决定。”他没有表示接不接受我的意见，走进电梯里时，他有些歉意地说：“听我说这么半天，也没请您喝点儿什么……”(本报记者董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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