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我没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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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2月06日10:07 《女友》杂志
那天下午雨很大,我睡着,醒来时已经天黑。打开灯,看看钟,是傍晚七点,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他又怎么啦?他不是我的初恋爱人,但却是我想和他共度一生的男朋友。我打电话过去,他什么也不说,就挂上了。我知道他又碰上了麻烦,赶紧去他那里。
偌大豪华的办公室,他脆弱地蜷在沙发里。这天是8号,又一个写字楼交租金的日子,他按时交了,可公司的帐面上只剩下几十块钱,如果最近没有客户,员工下个月的工资又没有着落了,还有水电费和电话费,只有公司存在一天,就需要钱来维持一天。其实他完全可以找间租金便宜的写字楼,不用把办公室布置得那奢华,但是他死要面子。
从写字楼坐巴士回家的票价是两块钱。他说,我们慢慢走吧,你不是喜欢在雨里散步吗?从东区到西区,穿过市中心十多里远,两个人撑在一把伞下不那么难走。置身在高楼、霓虹灯招牌中,我觉得这不是我们的世界。但有他在,我很幸福。
经过一条小巷时,路灯下有个烤饼摊,香气诱着我们的目光。想吃吗?他问我。我没哼声,他说他饿了。
他躲在路边的暗处,我跑过去买。一人一个,他在身后叮嘱我。我没听他的,想买三个。他两个,我一个。
摊主说,三毛钱一个,一块钱四个。我给了摊主一块钱。
我抱着四个烤饼跑回到了身边,他发火了。你是不是神经病,他骂完就不再理我了。
四个饼抱回家都凉了,我们谁也没吃。他要喝酒,我不准。他咆哮着冲我发火。我说,你算什么男人。
他一掌打在我脸上就走了。
屋子一下子变得好空。我没敢哭,怕哭声掩盖他回来的脚步声。窗外的雨声已经够大了。
我知道他会回来的。写字楼十一点就禁止人员出入了,在这个城市的夜晚,他除了回来,已经无处可去。
他回来了。轻轻地敲门,我刚一打开,他就说,我回来了,我没地方去了。
那年他刚大学毕业三年,在科学院呆了半年,就自己注册了公司。我一直觉得他会有出息。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他最困难的日子。
现在,他好了。就是说,只是短短的几年,他公司有好几个部门了,有好多的员工了,他有钱了,可我们分开了。
泰极否来,乐极生悲,能共苦,不能同甘,我们似乎也躲不过这条规律。
朋友们都说,你们分开太可惜了。苦,那是你们的根。
但那不能代表我们能相守。
我从未后悔过跟他在一起,尽管这想起来很心痛,但我一点不想隐瞒。(文/白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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