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者:小慧,22岁,在校大学生
小慧曾两次改变碰头时间。她小心翼翼地问记者:“你也是女孩子,如果我的经历荒唐而可笑,你也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对吗?”得到了肯定答复,她这才下定决心,诉说自己的情感故事。
听小慧说话有点累,她的语速极快,还经常在一句话中夹上好几个英语单词———显然,这是个性急、外向的女孩。这样的女孩通常有着跳跃的思维。果然,小慧没有按部就班地从头开始叙述几年来的感情经历,而是急切地从目前的情感状态说起……我目前的男友是美国人,中文名字叫“临帆”,我给起的———琼瑶得有点老土,对吗?他是我校的留学生,我俩是在互学语言中认识的。和金发碧眼的老外谈恋爱其实很累———别人注视的眼光,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尤其是在校园里,你必须承受来自各方面的怀疑和压力。
我和临帆认识并相爱,说来缘于我的前任男友冰……
冰与我是大学的同系同学,他长得黑黑矮矮,其貌不扬。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当时的确是我追他的———那年,我刚上大一。
(说到这里,小慧轻轻拍了拍自己那张漂亮的脸,很怜惜的样子。然后叹口气说:“妈妈常对我说英俊的男人靠不住,没想到,不英俊的男人一样绝情。”)
我追冰,首先因为他是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上海男孩,第二是于他的体贴、浪漫……我已不愿细数那段日子里的细节,总之,我们过得很快乐。我甚至性急地将他带到家中,顺利地通过了“父母关”。
大二刚开学,有一天,冰很兴奋地告诉我,他们班的英语老师颖是个年轻漂亮的英语系研究生,长得像张柏芝,特别有气质。那以后的一段时间,冰的话题常常集中于那位漂亮老师,每次都满脸兴奋。只可惜,我竟然“木知木觉”,以为他有意逗我吃醋呢。后来,有越来越多的传言传来:冰迷上了颖
隔壁寝室的女孩婉转地告诉我,每逢英语课,冰总是提前半小时,抢先占领第一排讲台下的那个座位;冰所在的专业正流传一个“肉麻”的故事:每次颖走进教室,总能在讲台上发现一杯温茶,如果是早晨第一节课,那一定还会有一份早点;发展到后来,讲台上又多了一枝红玫瑰……
所有这些,当时在整个学校里都很轰动———连我也“借光”出名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毕竟一切都发生在我的眼皮底下。不过,要证实传言实在太容易了。有一天上午,我特意逃课,偷偷地站在了冰所在教室的门口———我的眼睛证实了所有的“传言”。
当天晚上,我在食堂门口堵住冰。可能是早就想好了理由吧,冰一见我,立刻理直气壮地狡辩:“谁让她总是点我的名,捉弄捉弄她而已。我和寝室里的哥们早就商量好了,轮流‘花’她。”我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以为这不过是男孩子的天性罢了,我甚至还故作大度地和他一起笑。
我曾以为颖会因此拂袖而去,或是冲到系办公室告状———这些都是我想象中的结果,但是没有。这让我很怀疑冰对我所作的解释。不过,自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听说过冰和颍的故事,几次“突击检查”也没有再在讲台上发现红玫瑰。于是,我暗自庆幸,自己在冰心目中的地位依然十分稳固。
一星期以后,终于传来了颖不再兼职当英语老师的消息。我兴奋地跑去找冰……刚走到寝室门口,突然看见冰和颖手牵手走在一起的背影———我惊呆了。犹豫了老半天,我没有跑上前追他们,而是冲进了冰的寝室,等他回来。
走进寝室,更让我目瞪口呆———冰的床头整齐地叠放着女式的衣裙甚至内衣!早就听说有男生将女朋友的衣服带到自己寝室去洗的事,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冰竟然也会“体贴”到如此地步。而他的室友也悄悄告诉我,冰之所以没有再送花,是因为系里的领导已经找他谈过话,让他注意影响,他这才收敛起来。其实,这场相差4岁的师生恋,早就公开进行了,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而已。
我彻底输了。
这场师生恋是难得的校园“新闻”,作为新闻中的第三个主角,走到哪里,我都觉得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的室友个个义愤填膺,为我出了好多主意,比如冲到研究生教室,当众羞辱她;比如写匿名信,让她争取不到留校的名额指标……但是,这些意见我都没有采纳,毕竟,我不是泼妇。
不过,我一直跟踪着颖,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半个月以后,我得出结论:颖与我们学校留学生的关系非常好,是学校“中外学生交流会”的副会长,常组织留学生活动。而且我也知道,学英语的颖很想出国,她一定会利用那些留学生的关系。我要做的,是接近他们,虽然不清楚究竟该怎么报复她,但只要接近他们,就有希望。
(说到这里,小慧取出了几张偷拍的照片,都是颖单独或是和冰在一起时的背影。轻抚着照片,小慧略带无奈地说:“那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得很阴暗、很神经质和偏激。如果不是因为被后来发生的事情及时制止,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于是,我在留学生宿舍楼底下贴了纸条,希望能够找到互学语言的留学生———这在我们大学是非常流行的学外语方式。几天后,终于有了回音。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一个很帅气的美国男孩,他就是临帆。
记得我和临帆的第一次上课是在尴尬中度过的。留学生的房间很小,而临帆又习惯于盘腿坐在地上学习,他认为轻松的环境有助于记忆。但那天我凑巧穿了一条短裙,怎么坐都不够雅观,只能像日本人那样跪坐着,还嘴硬说:“Notired,Notired。”
在闲聊中得知,临帆也是“交流会”的活跃分子———这正合我意。于是,我积极要求参加他们那个周末登佘山的活动。上山途中,我故意和颖走在一起,寒暄几句后,我刚想切入正题,在所有老外面前让她难堪。没想到,她竟然抢先一步说:“我知道你是谁。但是,并不是我来破坏你们感情的,别怪我。”意图被人揭穿,我突然有点歇斯底里,几乎吼道:“怎么没有,如果没有你,我们很开心的!”颖冷冷地看着我,而所有的留学生也都远远地看着。
我突然泄气了,再也凶不起来,只是很伤心地抽泣,哭个不停。颖也哽咽道:“其实,和他在一起,我所承受的压力比你大得多!”然后,她便迅速地走开了。那次登山活动,被我搅得气氛相当沉闷。
不过,那天临帆特别关心我,烤的翅膀、香肠总是第一个给我,打羽毛球也一直和我搭档。他还学着用怪模怪样的上海话逗我开心:“呒啥口伐?”我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不过,我最终还是失去了“报复”的勇气。
从佘山回来,临帆约我去酒吧,我没有答应。一个星期以后,我俩又在一起学习,他突然用中文问我:“你失爱了,对吗?”(小慧笑着解释说,他那时的中文很差,搞不清“失恋”和“失爱”。)我噗哧笑了,故意问他什么叫“失爱”。“很简单啊,‘Outoflove’而已。”他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好好爱着,就是最好的结果。”———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我和临帆恋爱了。但是,困难要比想象中的多得多。虽然语言不是障碍,但曾经的阴影却在我心里怎么也抹不去。我俩走在校园里,我总是不敢抬头,总觉得周围有人在说:“看,她被男朋友甩得那么难看,居然还有脸傍个老外!”
临帆曾让我去做心理咨询。在学校心理咨询中心,医生听了我的“症状”后,说了一堆正确的恋爱观,然后婉转地忠告我:学生要以学习为主———这些劝告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现在,我仍爱着临帆,但是爱得小心翼翼:我尽量避免与任何人接触———这并不符合临帆的习惯。在我看来,我们的感情,处在重重危机之中……不过,我已经找到了解脱的方法:半年后临帆将要回国了,到那时,我希望自己能够结伴而行———我要在全新的环境里,打造一个全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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