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决定把这个故事记下来,只作为自己的回忆时,翻开日历寻找着我们的第一天,才注意到那年春节是没有大年三十的,而且也没有初三,那一天叫做“五九”,一月二十六号。
意外的“五九”,因为一个拥抱
老妈给了我三张地坛庙会的票,要我在初三的那天带小妹和才来北京的芸一道去逛逛。虽然我可以说得上是老北京了,但庙会却是好几年没逛过了,就欣然答应。
芸是我叔叔同事的女儿,家住湖北,此次来京在长峰假日饭店做前台。
第一次见到芸,是在大年初一的那天。因为那天家里来了好多的客人,只隐约还记得那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女孩子,一直坐在沙发的角落里陪着婆婆聊天。看得出婆婆对她的喜爱,因为晚上婆婆训我太不会照顾客人了。
再次见到芸,是在初三的早上。她和小妹在楼下叫我,我才出门就看到了一团粉红色,见到芸俏皮的小眼睛眨了又眨。一路上,我们谈笑风生,原来芸亦是个开朗的女孩。在我们换18路车到地坛的时候,却因为去逛庙会的人太多,她被夹在人群中间,我就好意说,抓着我比较稳些。可谁想到这个小女孩,一下子就把我抱住,诧异得我半天没能缓过神来。看着怀里静静的依偎着的她,我也就势抱得更紧了些。
也许是怕在庙会上走散了,我们俩的手握得格外的勤,我也偶尔会从后面抱住她。而芸也只是静静的任由我的“胡闹”。也不清楚小妹有没有看到,不过我都不在乎。但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在我们看完“祭神”的表演后,所有人都从西门涌出,我在她们两个的后面,芸自然地拉过我的手抱住她,我得意之余在芸的脸颊上偷吻了一下,隐隐看到她眼中闪烁出的光芒……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说的话并不多。我只是任由芸靠在肩头,静静听着言语以外的声音。我想我和芸掩饰得都非常好,以至于没有让小妹察觉出什么,回到了家更是形同陌路。我听着芸和父亲平静地交谈,默默吃过晚饭,吵闹着打着扑克,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晚上父亲为了安全要我送她去车站,看着一辆又一辆公共汽车到站,又开出站,我和芸两手相握,相对无语……我对她有些疑惑,因为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如此欣然接受了我,我不清楚我们是怎样开始的,对了,一个拥抱,因为一个拥抱。
进入她的过去,拿不准自己的感情
我的初恋很辛酸,当然并不是强调自己有多么的可怜。当我把这些讲给芸听的时候,芸轻轻地拿过我的右手,环在她的腰间。
“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还是问她了,尽管我仍在担心一些现实的问题。
芸默默的看着我,她的眼神好像在注视一个孩子。
又一辆汽车到站了,芸慌忙着甩开我,逃上汽车。“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这是我听到关门前她的最后一句话。我忽然问自己:“我真的喜欢她吗?……”
后来芸会经常假借看望婆婆的名义到家里来,婆婆自然欢喜得不得了。芸一直没回答做不做我女朋友的问题,但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我也没再问她,我想女孩子心中总有一份矜持,而我呢,有了第一次的失败,我必须学会谨慎地对待爱情。
和芸事先约好,情人节一起过,为此我做足了准备,可没想到,13号晚上芸打电话来,说她有事明天不能过来了,并让我一个人好好地过。这叫什么话?电话就在这样不愉快的气氛中被挂断。但我一直没有离开电话,或许是希望它能够再次响起。
15号的早上尚在睡梦中的我,被一个电话吵醒。隐约听见父亲对婆婆说,芸今天会过来。都不知道她在搞什么,我继续睡着,想给芸些颜色看看。是婆婆把我从床上提了起来的,说芸已经来了。我说要出去找朋友,芸还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像第一次来我家那样。
在朋友那儿逃避了一上午,中午到了家,他们在等我吃饭。我们仍然是默默的,偶尔父亲会问及她工作如何如何的。饭后,我回到屋里玩起电脑,对芸依旧是不理不睬。父亲去上班,婆婆回屋子睡觉,而芸却站在我的屋外,一直看着我。
我也有些不忍心了,就让她进来。芸坐在一旁,安静地看我摆弄电脑。我没好气地问她“现在你怎么这样乖了?”
芸贴近我的身边,柔声说,“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想和你谈谈,好吗?”
我在芸的额头用力吻下去,好像一下子不快都被抛得无影无踪。她猛地一下把我推开,蜷缩起身体,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惊恐与不安。
每当我想和她亲热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直觉告诉我,在芸的身上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情,一些令她也许这一生都不愿再记起的事情。因为我看到芸微微抖动的双唇,和摸不清楚的眼神。我慢慢把她抱紧,只是想用自己身体的热量来偎暖她,轻轻地说给她听:你现在有我,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说……
平静之后的芸,终于告诉了我她的故事:在她14岁那年,被她的表哥侮辱。尽管后来表哥有所忏悔,但已即定的事实又能改变些什么呢?我十分清楚在那种情形下芸是如何一个人挨过来的,现在我只想好好的疼怀里的这个女孩,用我的心,即使里面没有真爱……
芸又说,我和别的男孩不太一样,我对待感情是理智的。而这种理智既让她向往,却又感到害怕。因为我能够了解她所需要的一切,却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否真的爱她……
我爱她么?那一刻我拿不准自己的感情。
最后还是要失去
三月份整整一个月我们都在一起,做着我们喜欢做的事情,两个人的世界,没有永远,没有将来,也没有谈到爱情……我知道自己渐渐爱上了芸,但我不知怎么向她开口。
又有三个礼拜都没有芸的消息了。这天夜里忽然接到芸的电话,她说辞去了饭店的工作。我问为什么,她只说干得不愉快,又说可能到湖北大厦去面试,就在明天。我说那很不错啊,这边的待遇一定会比那边强些,而且离我家很近。芸就笑出声来。
回来的这个晚上,我问她工作怎样了。芸说被录取了,可就在我还没有高兴起来的时候,听见芸说,她不打算干了,想回老家去。芸说想去长城看看,问我能不能陪她。可我恰巧这几天脱不开身,芸就说算了。
可第二天我就感觉出不对,但也找不到她的人。很晚才接到芸的电话,她说坐明天一早的火车回去……电话这边,我静静的听着,她说尽管我对他很好,我们在一起相处也很快乐,但她还是不能在生活中接受一个男人,她忘不掉过去的阴影……她说我即使没有她,仍会好好的生活。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劝她留下?告诉她我爱她?在她所受的创伤面前,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我知道只有她自己走出阴影才能得到心灵上的解脱,别人劝是没什么用的。
芸走的那天,我还是请了假去送她。但不是在月台上,因为我害怕我会舍不得,自己的心到那刻仍没有弄清楚。
站在麦田里,看着早已开远的列车,我忽然想起圣·埃克斯佩里的《小王子》中那只等爱的小狐狸在失去小王子的爱时所说的话,“我还有麦田的颜色……”就算最后还是要失去,隐隐间,我听到了自己的心在说:“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那么,就祝你幸福!”——Jiangnan
正视内心的隐秘
如果不是后来得知女孩心中有伤痕的话,或许读者不太能理解她的前后行为怎么会不甚一致。最初的落落大方、开朗,乃至初次交往中表现出来的随意,都是女孩真实的本色,是青春期少女内心感情的自然流露。若不涉及日后感情的深入发展,女孩看似并不畏惧男性,因为她表面上并不拒绝与他们来往。
男孩不解女孩心,因为她在被他的坦诚与真实感动之后,态度仍然是模糊不定的。而男孩不可能想见女孩的生活中有那么一段涩涩的经历,使她不再真正敢于接近男性,因为经历过的一切已转为羞耻心和不安感笼罩着她。或许是少年无知容易引咎自责。可以说经历本身不能称为污点,“过去”能够说明的内容是有限的,虽说我们谁也不能抹去事件本身,但能够改变的是对过去那个事件的看法。对于女孩来说,重新解释和恰当评价“过去”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这个过程能帮助其正视内心隐秘,不再让心灵生活在创伤或阴影之中。
就因为那段“抹不掉的经历”,故事中主人公不再相见了,这无言的结局令人惋惜。假若男孩能坦言告诉女孩自己已经接受女孩并非己错的过去,事情的转归不是更圆满吗?当然这个假设的前提是他们更成熟一些。(主管心理师 李建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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