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爱情就像春天中田野里的青草一样葱茏。毕业论文答辩完了,深夜的宿舍楼里有哭声,有砸酒瓶的声音,还有一对对依依不舍的情侣。
他和她坐在宿舍楼边的草坪里,看着灰蒙蒙的城市上空,他问:“跟我走吗?”她狡黠地说:“你说呢?”
他便陷入一种难言的沉默中。他和她有差距,这种差距无法用时间和其它的东西弥补。她是山东人,毕业后要回山东,而他是兰州人。
他必须回兰州,那里有他的父母和父母亲通过种种努力为他谋到一分公务员的职位。如果他留在这个城市,这将意味着失业,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他决定回兰州,如果她也能一起去,那对他来说,这就意味着幸福。
可是,她总是只说这句话:“你说呢?”
他也说不好,虽在内心里多么想让她一起走,但现实告诉他,这对她很残酷,这要求她能放弃很多优越的条件。
在这些充满别离味的日子里,他在回避这种不可逃避的现实。
他是多么爱她,有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没有她。正因为如此,他反而觉得自己很理智,一个人走才是对她最好的爱护。
分别的日子一天天迫近。学校附近的酒馆里,都是毕业远走的学子,他们喝酒、高歌、痛哭。
他也是,他避着她,躲着她。一个人在酒馆里喝闷酒,他想把自己所有的难处都喝入肚中,想依靠酒精的麻醉强迫自己不再思念她。
终于要走了,他背着沉重的行李走出学校的大门。校外的大街上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他回首看身后的校园,已在夜色朦胧中。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悄悄地走了,所有的奋斗、欢乐、痛苦还有那个可爱的人的笑脸,到此一笔勾销。
他的泪下来了,咸咸的。
泪光婆娑中,他突然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发现她站在路灯下看着他。
他一阵昏眩,一把甩了行礼,飞奔过去。他站在这个可爱的人面前,说:“我是多么的爱你。”
她用手擦着他脸上的眼泪,她说:“我一直在等你的这句话,为什么到现在才肯说。”
她也哭了,她几乎喊着对他说:“我会跟爱一起走。”(陆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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