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雨季 重拾一片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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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3月29日10:35 哈尔滨日报
这是一位读者的来稿,她是亲自送来报业大厦的,并对我说,她已写完好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勇气送到编辑部来,直到她又一次有机会见到心底里默默崇拜、喜欢了30年的“他”时,她才决定拿出这份埋在心底多年的感情。
见面的第一印象,我对她的评价是性格开朗、直言快语,不扭捏、不做作,总是笑对每一件事。她将稿子拿出来时,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犹豫,可能她还没有作好准备将心底的秘密与人分享,我便鼓励她说:“埋藏那么久,说出来会好受些的。”她将稿子慢慢地推向我的桌前。
难忘那情牵一世的雨情
我虽已年近50,但却永远也无法忘怀那纯真无瑕的18岁和那份最真、最美、最让我感念的友情。虽然它随着许多往事逝去了,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一直未从我心底抹掉。他,就像一个飘逝的梦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如今,我们已数十年没见面,但他在我心底的影子并没有随岁月的流逝而模糊。相反,因为我们的远隔,更增添了我对他浓浓的思念和对往事的眷恋。
他,我的初中同学,高高的个子,相貌平平,但浑身上下透着男子汉的血气方刚,他更比别的男生多了些许沉稳、质朴和含蓄,整个人充满活力而不张扬。
1973年的初春,我们初中毕业在家待业,同学们都无事可做就时常聚在一起闲聊、玩闹。那时,我家是聚会的地点,晚上很多同学都来,他也来,而且几乎天天都到。当时我并不很注意他,可后来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对他萌生了好感,天天晚上盼着他来,等他出现成了那时我惟一的企盼。我觉得他在我面前既像一位大哥哥,对我关怀备至,又像一位挚友,可以和我无所不谈。他总能带给我特别的鼓励,让我不断求索,快乐地面对生活。
那个年代,年轻人都要下乡锻炼,家里好不容易将我留在城里,安排在一家街道小厂当工人,可是那的工作特别艰苦,我非常不适应,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甚至想到了死。是他给了我上进的力量,用他的热情温暖了我几近绝望的心。在最初的四年间,我从一名工人到区团委副书记,又到妇产科医生,我所走的每一步都离不开他的激励与鞭策。
他同那个时代大多数的青年一样,下乡到了农场。当时,农场中的大多数下乡青年都是在混日子,没事就聚在一起打扑克、下象棋,可他从不这样,他将全部的精力与业余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下乡的两年间,他几乎每晚都挑灯夜读,自学了全部高中课程,准备升学,这也为他今后的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四五年间,我们走得越来越近,之间那种似友情又似爱情的关系也朦朦胧胧,让彼此抓不住对方的心。直到那次事情过后,才激起我向他表白的勇气。那天,我刚从文化宫上完日语课,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骑着自行车匆忙地往家赶。一进屋,我看到他正坐在椅子上等我,见我被淋得湿漉漉的,就催促我马上去换衣服,免得感冒了。我们彼此间都享受着心里对对方那份深切的关爱。在他走到门口要回家时,突然拿出一张照片羞涩地递给我,我不由得满脸通红,心里却欢喜万分,就是这一幕,让我牵牵绊绊几十年不曾忘怀。从那以后,一到雨天,我便兴奋万分,陷入自己甜蜜的回忆当中,直到今天,每逢雨季,那疏疏密密的雨点滴在我尘封已久的心上时,都会让我萌生思念。雨水带给我的是深深的怀念,伴着我成长,滋润我的心灵。当时我想我们之间那似有似无的感情该是到了明确的时候了,他是非常在意我的,于是我就给他写了一封信,含蓄地表达了对他的爱意。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的消息,可他却没有任何反映,还同以前一样地与我说笑,关心我,鼓励我。
这次过后,我想了许多,也许命运注定不让我们结合在一起,理智也告诉我,离开他是我最好的选择,即使我极不情愿割舍这段真情。以后的日子,我们越来越疏远,他返城参加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我也到一家医院进修学习,开始生命中的另一次尝试。我们聚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少之又少,直到后来互无音信。
如今,30年过去了,我们各自有了家庭。我有一个好丈夫,得到了一份真挚的爱,又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我生活得充实、快乐。听朋友说他的妻子也十分美丽、能干,但我知道,心底里的想念是无法抹去的,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一直盘踞在我心头。岁月磨不去这浓浓的思恋,刻苦铭心的记忆永远会占据我心中最珍贵的位置,他那执著的微笑常会出现在我的梦中,尽管那是南柯一梦,可瞬间的辉煌足以令我追忆一生。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对他这份珍贵的情意,但我今生不悔。
我相信:许多事,记忆很美是因为它并不完美,一辈子忘不了的事只因为它有许多遗憾。但有些东西能够复制,可以弥补这份缺憾,可情却不能,失去了,生命中只会留下一团挥之不去的梦魇。几十年的光阴没能阻止我怀念的心,那份真诚、单纯的爱恋曾是我生命中最神圣的情感。虽然记忆追不回,但我仍默默地祝福他“快乐一生,幸福一世”。李佳
看过她的稿子让我生出一种莫名的心动,不知是为她多年的执著,还是她一生的遗憾。我想,她的这种情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精神恋爱”吧!那个年代的人思想单纯,行事直率,她们将彼此间的感情视为友谊,相互鼓励、相互劝勉,但日久生情,少女心里那种懵懂的情愫与崇拜无怨无悔地为此坚守了30年。我问她:“您现在家庭幸福,工作顺心,怎么还是痴痴不忘这段无结果的‘爱恋’?您不觉得对自己的丈夫不公平吗?”
说句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我的丈夫很优秀,我的家庭很和谐,可我就是无法释怀这种情感。我甚至想,如果他现在没有社会地位,他一无所有,哪怕他浑身是病,成为植物人,我都会照顾他一辈子。但我绝对接受不了目前的他,事业成功、家庭幸福的他让我畏惧,即使我那么渴望见到他,可一见面,我们却无话可说,气氛极其尴尬。我是个十分理智的人,当初我选择放弃是因为我想要有一个在乎我、爱我的丈夫。如今,我更知道,我心底里这么多年的牵挂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这种美好的情感只能靠距离来维持,一旦我的梦想成为现实,那么所有的美好就会全部破灭。
听了她的一番陈述我更为之动容,就在大家都谈论婚外情、第三者、不幸婚姻的时代,她却将那份深深的情感暗藏在心底,让自己那颗企盼的心慢慢沉淀、冷静。我想,家永远会是她最宁静的栖息所,是她避风的港湾,她一心一意地维持着这个温馨、祥和的家,家也同样会回报给她稳定、宁静的生活。就让她心底那份天真、浪漫的情感成为她可回味一世的寄托吧!本报实习生许蕾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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