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车停了下来，乘务员拿起话筒说停车休息十分钟……
我想我们都沉溺其中，而且都为之目眩神迷，但只有一次，只有那么一次，我相信我走了神(我不知道她)。当我说到“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瞥了下窗外，树木和山丘一闪而过。以我对这段公路的熟悉程度，我可以马上做出我们是在哪一个地段的准确判断，可以马上和一直以来建立的印象找到一个对应点。她倒是在整个谈话的过程中，一直轻轻
的仰着头，看吊在司机头顶的电视机。偶尔回过头来向我这边笑一笑，其它时间都是对着面前的空气在说话。汽车在爬九江大桥的弯拱，我侧脸看着宽阔的江面上飘浮着的水草和各种生活垃圾。在我观看的时候，正好有两艘运沙船经过。她似乎也颇为理解我的这一行为，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看她的电影。(这是我们长时间的谈话中唯一的一次中断)
我知道上游或附近的某个地方一定刚下过雨，但这里的阳光仍然强烈，天上的云朵几乎不动。我回过头去追看刚刚过去的一朵云，它的形状也没有太大的改变。我相信是因为没有风，或风很小，所以……
然后车停了下来，乘务员说……
我们一前一后下了车，并排着向洗手间走去，最后各自消失在不同标志的灰色塑料门后。憋了许久的一泡尿使我呆在里面的时间稍稍长了些，出门时，我突然感觉到有些空虚，就跟在同车的几个人后面先行回到车上。坐在向后调校过的座椅里，左手就放在旁边的空位上，人造革的皮面凉凉的。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车上坐满了人，但我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的。乘务员口中念念有词，手指掰动着从我的面前走过，没有丁点的犹疑。可以非常清楚地听见她从一直念的双数突然转向单数，从22跳到23，并没有我预计中的24.我瞥了一眼旁边仍然是的空着的座位。她动作迅速地向后车厢走过去，然后折返回来，走到司机的身旁说，开车吧人齐了。这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比刚才一直在我旁边说个不听的声音还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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