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最高法院的背书,男体在艺术界的处境还是步步艰辛。在这个判例的十年后,第一场以男性裸体为主题的展览于纽约Marcuse Pfeifer艺廊举行,结果被艺评家(当时艺评界主要被男性把持)批得体无完肤。
据莱迪克指出,这些男性艺评家的眼中,所谓男体仍不脱是为了服务同性恋者之卑贱目的,或是让女性有机会目睹男人处于被矮化、被攻击的地位,而那正踩到许多男人的痛处
。其中只有一位叫做理查(Rene Richard)的艺评家摸着良心,点出了核心顾虑:“然而,难道男人的性器官不是颇有点装饰性的美感,会给人带来某些娱乐吗?”
哈,他一语道破了困扰众多男艺评家的不是别的,就是出在那话儿上。或是基于男性自尊,男人们不要这宝贝东西被大众看成“可资娱乐的玩意儿”,而为了避免这种可怕的情形发生,最好的防范措施便是杜绝大众见到男体的机率。
佛洛伊德吹落了无花果叶
这片无所不在、漫天遮地的无花果叶一直到二十世纪初性学大师佛洛伊德以平生之力,吹起好大一口气才把它吹走。
佛洛伊德全部学说都围绕着阳具发展,例如他主要的两个理论“阳具钦羡”、“阉割情结”。在他的学理假设中,世间彷佛只有两种人,一种有阳具,另一种没有阳具。但不管喜不喜欢他,世人恐怕都必须承认,是他把“阳具”这个敏感得叫许多人牙齿发冷的词汇,放进西方文明世界每一个受教育人士的嘴里、心里,使它变成一个日常名词。
写过《佛洛伊德与我们文化中的危机》(Freud and the Crisis of Our Culture)之美国文学批评家,也是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崔灵(Lionel Trilling)便称扬佛洛伊德是“历史上的一号人物”。他指出:“无疑地,佛氏建立了某些观念与态度,也因为这个贡献,掀起一阵风潮,吹跑了一千五百年来基督教文化根深柢固的那片无花果叶。”
佛洛伊德的成就,有人称颂为有勇气,但也有人指责为野蛮行径。与他同时代的一位维也纳同乡佛瑞德尔(Otto Friedell)更指称他是在膜拜恶魔主义,1933年还写了文章大批一顿:“佛洛伊德居然把阳物崇拜,视为无上的神圣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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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跟自己调情》一书,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许佑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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