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温暖晴好。外科医生做完了两个为时甚长而又费劲的手术,回家泡澡,裹着及膝的宽长袍,随后递给我自制的可口酥皮饼,我们配着啤酒和面包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要谈些什么呢?他问。我惊讶的是,还不待我搭腔,他的长袍竟回答了我。看来,我是把自己勉强塞进牛仔裤里了。那长袍说:“别让你们的精子因为穿太紧的裤子而萎缩了。让你们的高贵器官归于自然吧!为什么不在放松的时刻不穿任何衣服,或是就穿着我,让
你那关于生殖与爱的器官通风又自在?睡觉的时候,脱掉衣服吧。把睡衣丢回妈妈的衣橱。让你们的体液穿入充满气味的被单。这会比你们的废气更让你们的妻子感到满意。”
废气?我腼腆地询问,因为我完全不懂它的话。然而长袍没有注意我的插问,继续说话,比先前更坚定:“穿长袍的男人,握着你们的铲子,到高速公路旁挖掘壕沟,把壕沟铺满白色大理石,然后灌满水。把急忙赶路的女士从她们的黑轿车里接出来。邀请她们去一个白色的水池。冲掉她们用发胶造型的头发上的错误颜色,让她们在你们的体液中洗澡,让她们发现自己柔软的身体。卸下她们在早上细心装扮的面具,抹掉她们眼中残余的废气。小心脱下她们的衣服,从她们的腹部和大腿根处褪下尼龙丝袜。脱下她们贴上了棉垫的内裤,在温水里洗澡。最后,与她们一起嘲笑高速公路,男人在公路上开着流线型的汽车或骑着发亮的摩托车,以鸣叫的排气和速度来展现已然失去的男性气概。”
接下来,长袍沉默不语。我有点惊慌失措,看了库赛特一眼。但是他很明显陷入了沉思,而从他自制的酥饼切下第二片。他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一切。当他再度看我时,刚刚所提的问题还停留在他的眼神中:今天我们要谈些什么呢?我回答:谈羞耻。让我们谈一谈羞耻。
我求学时期——说清楚一点,是1957年。约有一半的比利时大学生冲进鲁文(Leuven)的电影院去看一部电影。在这部电影中,艳星梦露(Jeanne Moreau)的左乳壮观地展现在银幕上。这一幕只持续了几秒钟,但它的效力不容忽视。夜晚的骚动占据了鲁文全市长达一个星期之久。马路被挖开了,行人道上的砖块敲开了,行人与警察起了冲突,啤酒馆被占据。每一个人都与别人为敌,而也不与任何人为敌:那是一场对抗压抑的战斗。人性消失了。就如同弗洛伊德说过的,好奇心悄悄地变得愈来愈大。基督教的压抑教育又做了分外的事。人不再能恰当面对性,更别提恰当地看待电影中裸露的乳房。压抑若不是透过私下的欢乐得到抒发,就是从对人与事物的挫败暴力中寻找出路。
1530年,哲人伊拉斯莫斯(Erasmus)向他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劝戒:有教养的人不应该没事裸露他的生殖器。即使是自己的身体也不可以注视,更别提碰触了。去问我们的妈妈就知道了。我年轻的时候,住在学校宿舍的女孩儿们还必须包裹得体才能前去洗澡。这类的例子不胜枚举。今天,在梦露裸露不道德的乳房40年之后,没有人对海滩上几百对裸露示人的乳房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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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男人的秘密:送给女人和她的爱人的书》一书,海南出版社/出版,波-库赛特/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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