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阡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她眉眼清秀,加上平时很注意修饰自己,从不素面出门,人又乖巧、安静,是个好人缘的女子,更不乏异性缘。但这么多年来,她的情感生活起起伏伏,从没有传出结婚的讯息。
前几天,她刚过了30岁的生日,而立之年,仍然形单影只。不过所幸她目前在一家外企担任人力资源的主管,工作还算满意,在闲暇之余,她将自己的大部分业余时间都用在了
工作上,问起来,她说自己对婚姻既没兴趣也没有需要,一个人的家简单而自由,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由于她工作很忙,我们分三次聊了下面这些话。两次在她香氛淡雅的单身居室里,讲述和谢欣的那段情感历程是在一家酒吧里,也许是因为夜深和酒精的作用,她的话音显得缥缈。可能因为她本来就是个爱好写作的感性女子,我对她的文字没有做过多改动,希望文字能呈现出更完整的张阡形象。
我在长江边一个小城里长大的,我的父母都是老师,个性认真脾气暴躁,管教我们兄妹很严格也很简单,就是要求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们希望的做,不然一顿打骂免不了。哥哥个性倔强,挨的打特别多,好几次打他都把鸡毛掸子、扫帚给打断了。我呢,不知怎么回事,从小就出奇的乖,小到还是几个月婴儿的时候听大人叫“不许哭”,哭声就立刻停下来,这是我父母到现在都引以为自豪的事情,我却只觉得悲哀。也许因为我一直很乖,哥哥和我玩不到一起,总是想办法捉弄我,剩我们俩在家的时候,我就是标准的受气包。
多年来,我们的一日三餐都是在学校食堂里解决的,父母在一家重点中学工作,又都是班主任,每天早上5、6点就要起床参加学校的早操,然后是早自习、一天的课、晚自习,晚上9点以后才会回到家,节假日还常常给学生辅导、备课。那么怎么监督我们的学习呢?我们一家住在学校的平房里,父母常常在晚上到办公室备课(这是学校的要求)时,不定点抽时间蹑手蹑脚地走到我们家窗缝,观察我们的情况,如果埋头学习还好,如果没有,那就少不了打骂。
说老实话,每当我听到“童年是美好的”之类的话,总忍不住嗤之以鼻,我的童年和少年像地狱一样。这些年我在北京见过几位母亲当年的学生,他们都已功成名就,每每深表感激地盛赞我母亲教学认真、待住校学生如儿女般关心体贴。你可以想到我初次听到这些话有多讶异,她可从未曾体贴关心过自己的儿女。
这些年我也能理解父母那代人当年的追求,他们是以事业做为生命的,孩子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理解归理解,那些不堪的经历仍然影响我到今天。我其实从5岁开始就决定独身,听起来可笑吗?那个家庭从早到晚冷冰冰的,父母不回家时有个可恶的哥哥,父母回家除了打骂我们,他们之间也吵不完的架,起因无非是谁少做了家务。这么可怕的家庭要它何用?
我小学时学习还好,到了中学就一败涂地,很简单,我对书本毫无兴趣,从小就厌烦的要死。但在父母的重压下仍得装模做样的做个乖学生。我那么惨的分数按说根本进不了父母的学校,可他们硬想办法把我塞进来。你知道绝望是什么样么?本来我在小学、初中时父母就老通过学校老师打探我的情况,这下周围全是熟人,那是多少眼线!就像探照灯一样,我觉得自己就是那过街的老鼠。我闹着要退学,每天在家里暴跳如雷,摔碗拍桌子,和家人对着干,父母暴怒,完全不知道一直听话的女儿怎么变了,终于似乎无可奈何,动员了一大批人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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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我把男人弄丢了》一书,瀚涛文化工作室授权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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