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回家去联系出路找工作。在她走的那晚上,我们在她空荡荡的宿舍里,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早上醒来时,她已经走了,在桌上给我留了个条:我先走了,你别送我了。我怕你这一送,我今生就见不到你了,如果是那样,我宁愿一生永远留着这个遗憾吧。看着她留下的那张字条,我的鼻子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接下来的一周的时间里,我格外地寂寞,在毕业前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差不多天天
腻在一起,突然没有了她,早上起来见不到她清秀的脸庞,非常不适应。尤其是她让我尝到了性的美好与刺激,这时突然地离去,更让我加深了对她的思念和牵挂。在校园操场的跑道上,我一圈一圈地跑,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和谢琳走。
这是谢琳第一次用她的想法控制了我。她让我的生活从此上了一个新的轨道,要不,我现在还在那所学校里教书呢。这个情况的出现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从那以后,谢琳就不断地在我的人生轨道上充当了这种指路人的角色。
我们是在一九九八年底结的婚。我们的婚事办得很简单,我们两家都不是有背景的人,无钱无势。谢琳通情达理,她几乎没有在婚事这方面对我提出任何物质上的要求。新婚之夜,谢琳流下了激动的泪,她倒在我的怀里说,她曾经一度好怕,怕我真的留了校,怕我真的和副校长的那个胖女儿结了婚。我拍着她的肩膀说,你怕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吗?谢琳突然坐了起来,坚定地说:我相信我帮你做出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你是一个有才华有本事的人,这一点我从来没有看错,留在那个学校里搞学问会埋没了你,希望将来有一天你再提起这事,心中只有感谢而不会有怨恨。
我在保定的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开始在基建科,后来就专门负责合同。谢琳则分到了一家大型的国有化工企业,做财会工作。婚后的生活一开始是很艰苦的,我们两家都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在经济上不能提供给我们什么帮助,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那时我们租了一间小平房,只有三十多平方米,在离市区很远的一个喧闹的郊区里。我们住的地方靠着郊区一个大集市,每天早上,各个村的小贩们就会云集在这里。婚后两年的时间我们几乎没睡过一个懒觉,睡不了,早上四点钟他们就到了,肯定就会被吵醒了。七点钟的时候来这里逛集的人就围得水泄不通,自行车也骑不了,只能推着车。赶上阴天下雨时,这里地势较凹,积水能埋到小腿深,我们住的那间小平房的门口这时就成了一条小河,河里漂着人们逛完大集后留下的垃圾。有好多次,我都是背着谢琳蹚着水才能走过去。
婚后我们就居住在这样的条件里,虽然艰苦,不过却挺幸福的。谢琳是一个爱清洁的人,虽然我们住的地方脏乱差,但是我们的小家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洁净。我有时会因为住的地方而烦恼,怪自己没本事。谢琳就安慰我,说没关系,她说她早就看好了,我是一个“绩优股”,只要肯努力,一定能给她幸福的。她有时也会打趣说:要是你留校就好,可以住在老丈人那里,那不就有房子住了。
我们婚后的两年生活里没有争吵与隔阂,有的只是为改变命运而努力抗争的回忆。我就是在那间小平房里自学了计算机本科的课程,这个学习是谢琳督促我完成的,而她也在那个时候考取了注册会计师。现在想来,在我们一生中那是最平静和最有阳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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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中国式离婚报告》一书,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刘剑/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