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高二的时候在书摊上第一次看到,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的,印得极差,借出去两三次就散架了,怀疑是盗版。小说的结构精巧:以性交为结构骨架,九次性交,由初相见到高潮,由地升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完全沉浸在一种温柔的喜悦中,像春天森林中的飒飒清风,迷蒙地、欢快地从含苞待放的花蕾中飘出 ……在她千丝万缕互相交汇的身体里,欲望的
小鸟正做着美好的梦。”那时候初读,看到屈原从窗边走过,带着他那些穿兰蕙佩香草和他关系暧昧的女祭祀们。2000年,读过亨利·米勒之后再读,觉得劳伦斯做作,难怪早夭。
《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
1987年中间的一期《人民文学》,真的吓了我一跳。除了马建这篇《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还有一篇我记不得的中篇,写种猪场的故事。在写西藏的汉语里,最好的就是这篇《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还有格非的《相遇》,而《相遇》是格非自己不可能超越的高度,他买再好的音响,再听交响乐,也没用。最大的好处是,马建的这篇中篇仿佛用的不是汉语,写的环境仿佛不是人间,写的色情仿佛是担水吃饭。
《金瓶梅》
朴素老实,人情练达,世事洞明,我喜欢。《红楼梦》和它相比,就仿佛是琼瑶的《心有千千结》和简 ·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比。一个文学女青年姐姐看完了问我,世界有这么坏吗?我说,不是坏啊,人就是这个样子啊。你现在走到大街上,如果掀开男人女人的脑子,掀开房间的屋顶,不会比《金瓶梅》那个时代纯净多少。姿势齐全,角色齐全,了无忌讳,我喜欢。宿舍里流传过一个精华本,就是把齐鲁书社和人民文学版删节出去的内容集中起来放在十七页A4纸上。时间紧的时候,这个版本是很好的自摸伴侣。但是时间不紧的时候,看上去感觉如同扒光了的一小堆瓜子仁或者没了壳的蟹肉团,感觉有些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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