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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日本影片《坏孩子的天空》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11月16日 12:48 精品购物指南

  少年是一种不确定的生命形式,总是执着而匆忙地刻画着自己,要在一段稍纵即逝的岁 月里琢磨出自己未来的 形象。从这段岁月脱胎出来,就不会忘记纯洁和冲动的搀杂,勇敢和 脆弱的矛盾以及光荣与挫折的无常。这一堆情结是没有 办法解开的,每每看到这样表现少年 情结的电影,总会投入到难以名状的强烈情绪中去。

  看《坏孩子的天空》,自然要去联络另一些“青春残酷派”的经典,比如《阳光灿烂的 日子》、《牯岭街少年 杀人事件》、《香港制造》、《小武》,然而最终我将《坏孩子的天空》和 它们区别开来,因为《坏孩子的天空》传达了一 种独立的情绪,相比所有这些影片的绚烂和 悲怆,北野武是单纯而明亮的,他的影片中没有浊重的浑黯,只有纯净的泼墨。

  新志骑着单车出现在画面中,为影片奠定了一个外冷内热的基调色,饱满炽热的阳光和 新志深冷单色的外套形 成反差,阳光既凸现了新志的孤独,也覆盖与包容了他的孤独,可以 隐隐察觉到少年不自知的散发着温暖的心。同其他电影 视角不同的是,《坏孩子的天空》没有将目光投注于青春恋情或英雄梦的狂想,它在这些方面的用力近于平淡,而是着力于两 个 边缘少年的友情,并牵扯上另外几个少年看似平淡实则辛苦的命运转折上,一条明线与几条 暗线相互交错,相互暗示, 搓成了一股带着生活质感的绳线。

  影片采取了倒叙和首尾呼应的结构,从台上一对少年相声艺人的表演和新志与小马的重 逢开始,倒退展开各个 少年命运的叙述。新志每天用自行车驮着小马去学校,不管是玩耍、 恶作剧、勒索同学、纵火烧老师的车,新志总是默默跟 从着小马,直到一块被学校开除并走 上拳击的道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遇到了立志要做相声艺人的少年和爱上了咖啡店小 姐的 男孩,还有被他们欺负后找人来报仇的少年。因一拳之耻发奋习拳的小马最终也把新志领进 了门,可新志在拳击上的 天赋让小马黯然离开,转而加入了黑社会。两人的事业同样蒸蒸日 上,却也在同一天丧失了尊严。新志在比赛中惨败的晚上 ,小马被老大修理,威风尽失,也 是在同一天,爱上咖啡店小姐的少年为生计开夜车,却将出租车翻倒在田野边……

  新志和小马的友情并没有轰轰烈烈誓死相随的场面,他们各自理想的失败也没有青春幻 灭式的悲情,这使影片 除却了极端低迷的意味,表现出平静而朴实的心态。新志是个极少发 言,也不流露内心活动的主角,然而他是可信可接近、 富有感染力的角色,他的行动都是因 小马而起,对于小马的忠诚和热爱是他一切行为的动因,在没有小马的日子里他无言地 失落 和不安,看见小马时眼中毫不掩饰的欣喜都映照出他的淳朴可爱。而在新志信赖他人的性格 中,潜伏着更真实和更具 代表性的少年特性,即孤独者的弱小和对引导者的渴望。这些内心 深处的无助和不自信使他总在寻求榜样。虽然内向但并不 阴郁的新志,加上虽然无赖但不失 天真稚气的小马,导演温情的眼光使他们并不颓废。

  在新志和小马各自追求理想的过程中,北野武突出的是他们的认真,而不是倾心于在破 碎的梦上拔起悲剧的骨 骸。理想是少年身上最迷人的东西,而夭折恐怕是理想最平常的结局, 少年不必都为了一个结局而牺牲,因为少年的庄严更 体现在他们肃穆的使命感当中。新志闷声在拳击搏斗中执意生命,小马在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中赌博生命,少年顽固尖锐的生 命意 志和粗野盲目的生命形式同样令人感动。虽然两人的努力都好景不长、遭到挫折,虽然两人 重逢时都多了沧桑和凄凉 的感受,但结尾仍然勃发出少年朝气。当新志又像当初一样用单车 载着小马巡回在空荡荡的校园操场上时,他回头黯然地说 :小马,我们完蛋了吧?而小马却 扯着喉咙叫道:蠢货,什么完蛋了!我们还没开始呢!笑容又在两个少年脸上绽开,北野 武 少年时代的天空变得无限明亮。这多少是个出人意料的结尾,因为这点亮色足以点燃整部影 片的花火,终于以热的本质 融化了冷的外壳,宣告了两个少年的新生。

  其实,那一对梦想成为相声演员的少年已暗示了这一积极的情绪,他们终于能穿上美丽 的衣服,站在光亮的舞 台上,以稚嫩的机智逗乐台下的观众,这个愿望实现的背后定是隐藏 了不少辛酸,但最终在笑声中得到了回报,少年向往着 用欢乐的心境感染整个世界。

  也许从片名《KIDSRE�TUN》就能猜测到北野武的心境。这部由他自编自导的半自传式 的影片也许是 中年北野武对少年北野武的呼唤吧。虽然新志和小马有着种种劣迹,但偶尔也 践踏别人的他们自己也被老师的鄙视和社会的 漠视践踏着。他们的身影时常还眷恋着校园,虽然他们不曾在教室里好好读过书,但校园依旧是回归温暖和宁静的象征。少年 啊,少年, 总在寻找着回来的世界,寻找着世界依恋与包容他们的一点迹象,如同惺惺相惜的小马和新 志一样,将梦想撒 播在悠悠的单车路上。

  《坏孩子的天空》日本导演:北野武主演:金子贤安藤政信 张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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