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多
台湾,电视金钟奖颁奖典礼,只是作为嘉宾,被邀穿得漂漂亮亮走红地毯。
香港,拍摄《简爱》的MV,和古天乐相拥在漫天雪花下,不真实的浪漫,是为了给别人制造梦想。
北京,尔冬升的《千杯不醉》片场,一部文艺喜剧片,贮存许久的眼泪并没有派上用场。......
2月3日,杨千嬅要和一众朋友庆祝她31岁的生日。场面一贯地热闹炽烈。新年里,每个人都愿意看到她那张喜庆的脸。这个月份出生的人,就该永远笑着。
杨千嬅从不说累,不说彼岸在哪里;她染红了头发,穿紫色衣衫,在台上又唱又跳,像十几岁的女生一样生猛无畏,继续无来由地笑到天花乱坠。她只坚信自己可以做得更多、更好;她愿意做一世的大笑姑婆,永远乐观向上,一往无前。
夜半三更看《饺子》,未必会被吓到,但多少有些感触,尤其是女人,想想自己的下半生,难免心生凄惶。
这是部恐怖片,所以画面总是阴暗的,大部分场景都笼罩在一片惨淡的灰的绿的光束下。故事讲的是一个韶华渐逝的贵妇人因为对自身魅力的怀疑产生了对婚姻的不安全感,从而导致她做出一些违反常伦的行为。杨千嬅烫了个卷卷头,但腮红艳丽,她几乎没有笑容,一脸神经质的表情。
在30岁的年纪接演这样一个角色,对杨千嬅来讲似乎别有意味。这一年,她斥巨资买了豪宅安顿家人,下一步计划是在明年再买上一栋,作为自己的“姑婆屋”。她说:“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补充一句:“我不一定会结婚。”
我喜欢演内心戏,尤其感情的戏,有很大的思想空间,但未必煽情,痛也可以不流泪。
1995年,一个小护士参加歌唱比赛得了奖,她断定自己在这一行没什么前途,所以想的是做个一年半载,满足了好奇心就回去做老本行。的确,在竞争激烈到堪称残酷的演艺圈,她没有任何赖以生存的资本:论相貌,不漂亮,脸像苹果,顶多算可爱,也没特色,长成个郑秀文的翻版,又不够人家骨感和有型有款;论气质,不优雅,行为举止稍嫌莽撞,笑起来不分场合,没遮没拦;论手段,是个楞头青,不会耍心机,黑是黑、白是白,不懂转弯和妥协……
转眼9年过去。
去年的劲歌金曲奖,最佳女歌手颁给了杨千嬅,算是事业的一个里程碑。同年,4部电影上映,票房俱佳。对于千嬅来讲,Artist的最大成就是有选择做与不做的权力。这一点,她已经达到。
几年前,她还会私下里问自己凭的是什么:没有距离感的邻家女孩形象?让人相信梦想离现实很近;不知愁苦的笑容?永远看得见希望。但现在已不想追究答案:“这个圈子之所以繁荣在于它包容性,再平凡的人也可以找到和你投缘的族群。”
她一直低估自己,至少她的笑容无人能及。演多了卖座喜剧,人人看到杨千嬅那张脸,不用说话,已经想笑。对一个演员来讲,其实是最大成就。
她不怕被定型,因为一早知道做娱乐这一行,是哭是笑,目的都只为取悦别人。“我很喜欢演喜剧,喜剧是一种精神的relax,我们的生活已很紧张、压迫太多、幻想空间太小;如果我是观众,也都想有一个fantasy。所以我不会放弃拍喜剧。”
但她接演了《三更》,“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做演员。我有太多事不知道,因为不足,所以好奇。”
从出道开始,杨千嬅就一直想演文艺片,“我很羡慕张柏芝,她有一张文艺片的脸。我觉得文艺片的基调和我的性格才比较接近。别看我平时很喜欢笑,私下里也是很爱哭的,平时不开心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起来,不希望别人来打扰,然后会想很多,这些其实对于表现内心戏是很有用的。我喜欢演内心戏,尤其感情的戏,有很大的思想空间,但未必煽情,痛也可以不流泪吧。”
去年和梁朝伟演《地下铁》,算是达成了心愿,但千嬅对自己的表现并不算满意。“台词节奏感的把握,情绪的调节都需要经验,我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所以把每部戏都当作修炼的过程。”
我性格很固执,以前不会妥协,但现在不会那么执着、那么认真去看一件事,至少已接受灰色地带。
每个人去到一个地位,自会想再提升,尤其是在事业上。不过,要求简单的杨千嬅,只想做好眼前事。“我每一年在娱乐圈的理想都不一样,有时我的野心是放一个月假,要看什么心情,遇到什么人。因为这个圈子的变化太大,每天都可能有起伏,你的人生观每天都会有影响。它不像其它固定的工作,人也不固定,同事每天都不同,拍完一部戏后再换另一组相处的人,做艺人最重要一件事就是适应能力强。”
入这行,体会最深的词是“无常”,过去的几年,罗文、张国荣、梅艳芳一个一个地走,对千嬅的触动最大。“有些东西我们不能控制,事发生以后我们只能换一个思维方式,来让自己生活更加有动力,我记得有一句话非常有意思,生有限,活无限,我们做好自己本份是最重要的,珍惜每一分钟,好好利用自己的时间。”
她承认这圈子让她变得世故,但在现在的她看来,世故并非贬义词。“世故是做事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别人,有尊重含义在。”
至少这一两年,身边人可以感觉到,她的笑容变少了。“我宁愿可以好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笑,我以前是很幸福的,但现在感慨多了,所以笑不出来。”
转变也体现在生活细节上,她开始喜欢喝香槟,因为代表开心;避免喝红酒,因为一定会哭。
“我性格很固执,以前不会妥协,但现在不会那么执着、那么认真去看一件事,至少已接受灰色地带。以前对不喜欢、不认同的事,会用尽全力去改变、去抗衡,以为就是成就和成功,近年才发现,抗衡后的满足不比接受和包容大。初出道时很保护自己,有妄想被迫害症,但现在就不去想那么多。面对一些可能不喜欢我或讨厌我的人,我会赖皮,知道他不喜欢也要打电话约他喝茶,又或者不知多少年前骂错人,无端端几年后跟他说对不起,那人根本忘记了,但我说了,可以安心一点。”
人成熟了,思想变是应该的,但水瓶女自有其飘忽不定,“豁达和看开,我真的知道是什么,也知道怎样达到那境界,不过我不舍得,那样人生会变得不精采。”所以行为事可以更豁达圆滑,但仍保持真我个性,继续顶着她的“勇猛”招牌一往无前。
我是很不容易交到男朋友的人,性格太强,爱斗嘴,有什么都会讲出来,不留余地,不会装傻。
女人踏入30岁,便是进入人生的第二个阶段。74年出生的千嬅今年刚过30岁。2月份庆祝生日时,她对一众朋友讲:“过去29年是个男孩,现在才开始做女人。”
解释这一句,其实是嫌自己在感情事上,前半生不够精彩,因此寄望下半生有突破。“我是很不容易交到男朋友的人,性格太强,爱斗嘴,有什么都会讲出来,不留余地,不会装傻。但男人,无论多有型多潮流,都喜欢女人温柔,我会试着让自己变得温柔和包容,困难在于取得一个平衡点,自己舒服,别人也感觉得到千嬅式的温柔。”
谈一场恋爱,对现时的千嬅来讲,是比突破歌路和演技更重要的事情,“其实朋友比我更心急,生日时收了很多花瓶,说希望有人送花给我,想一想这些年,花收了很多,但基本上都是fans的,虽然也开心,多少还是觉得有缺憾。”
过去9年里,在花花绿绿的演艺圈,她没有绯闻,除了和郑中基之间的分分合合。
当初为什么会分手?分手后可有想过复合?
“分开的原因不是几行字可以表达,始终爱是一件私有化的事,时机不对及性格不合是其中原因。复合与否不是你想或不想,也是要讲时机和感觉,我想机会很小,就像覆水难收的道理。当初是好明显知道做情侣不适合才会分开。我与他以朋友方式相处比较幸福,任何一方遇上问题时都会摊出来倾诉,这不是很好吗?”
谈及对爱情的看法,她说:“跟以前一样没变过,其实根本没有爱情观,喜欢便成。我的恋爱经验不多,所以失恋经验也很少,对爱情仍会向好的方面去想。对我来说,对方最重要是有幽默感,不可以太蠢。很多女人说到挑男朋友问题时,会开几十万个条件,要他怎样怎样,但到最后结婚那位,却没有一个要求符合,那不是多余吗?我对爱情依然会有憧憬,依旧会保持一颗少女心,当然不是叫你二十四小时演少女,好恶心,只是适当时候拿出来用。”
她最喜欢的是恋爱之初,双方互生情愫,却又未到成为情侣的那个阶段,“这个过程永远都是最好玩,也是恋爱最刺激的部分!猜来猜去,Flirting的感觉,好像Collagen,令女人容光焕发自信十足,一个少女心比护肤品更有效。而女人一日不接受,男人每日都保持挑战与好胜心,想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有一次她和一帮死党聊天,某友人带出一条颇有趣的问题:世界上的男人只有两种,就是喜欢你与不喜欢你,因为男人不会做多余的事。
“这番理论,让我开始每天留意身边的男人,看有没有对我做了多余的事的人,其实,相对的我也希望遇上有值得让我为他做多余的事的人。”
千嬅曾经表示,假若结婚的话,一定会依照潮州人的大锣大鼓迎娶的习俗,但现在谈到结婚二字,她已抢先说:“我不一定要结婚,26岁时仍然相信婚姻,可惜相信的年纪已过,现在就变得不大相信。结婚这回事要随缘。”
《飞女正传》是杨千嬅的理想。“难得做一次飞女,不用长做,轰轰烈烈一次就够。”
她一直相信,经历过翻云覆雨才更懂得体会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