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的《罗曼蒂克消亡史》 或许是今年最难懂的华语片

2016年12月21日 06:30 新浪娱乐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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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长城》的爆米花电影,看完就可抛到脑后,《罗曼蒂克消亡史》或许是要二刷三刷才能get到七七八八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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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长城》的爆米花电影,看完就可抛到脑后,《罗曼蒂克消亡史》或许是要二刷三刷才能get到七七八八的电影。

  “罗曼蒂克”是民国时候对英文词romantic的翻译,后来转化为“浪漫”一词。人们对浪漫的定义只怕还复杂过爱情,浪漫不限于爱情,甚至不限于感情。

  《罗曼蒂克消亡史》里就汇集了许多种的浪漫,但最浪漫的是一种浓烈生命力下的氛围,是一个个鲜活而温热的生命聚合起来所成的时代。

《罗曼蒂克消亡史》《罗曼蒂克消亡史》

  电影配乐是梅林茂,除去与王家卫合作的多部名作,梅林茂履历表里还有森田芳光《其后》和铃木清顺《梦二》等杰作,其实《花样年华》主旋律便取自《梦二》,这些大都是年代戏,他的音符里总是摇曳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浪漫因子。

 《梦二》剧照

  《罗曼蒂克消亡史》是关于被斩断被破坏的过去,电影英文片名是《the wasted time 》,似乎太过岁月静好了一些,其实电影中满是鲜血与悲苦。

  电影的结构被一些人说像昆汀,程耳显然是从昆汀电影里拿了些东西的,甚至继承了昆汀的恋足趣味,但结构却迥异于昆汀所喜好的分段式,昆汀大体还是按着时间线走。

恋足恋足

  《罗曼蒂克消亡史》主要靠情绪与记忆联结起来,事件总是被一次次斩断,倒退回某个关键性节点,滑向另一个人的人生。

  来回切换的时间带出一种跌宕感,还有恍惚,在角色言语中,在慢镜头里的步伐与凝视中,这种感觉不断加强,终汇成一股洪流,最后冲走一切。

剧照剧照

  一部史诗向的电影选取这样的结构并不多见,而导演加入的恶趣味也显然是有意与传统黑帮片拉开距离。

  葛优扮演的角色原型明显取自杜月笙,杜月笙与黄金荣及张啸林上海三大亨在电影中各有代表角色,片中事迹也大体依托真实历史改编而来。

杜月笙为原型杜月笙为原型

  电影的着力点更多在正史脉络外的支线上,尤其是其中女性角色。电影主要的女性角色有三个,她们的命运靠着葛优扮演的陆先生连接起来。

  钟欣桐饰演的陆先生情人老五更多是个衬托性角色,补齐陆先生情感戏份。

钟欣桐钟欣桐

  章子怡扮演的电影明星小六爱得热烈自由,为陆先生所仰慕,命运也最凄惨无助。

章子怡章子怡

  袁泉所演的女明星吴小姐为救丈夫而求助陆先生,最后却被丈夫所抛弃,成为戴先生的情人。

袁泉袁泉

  戴先生显然暗指戴笠,吴小姐则是取自胡蝶,民国时黑帮人物本就与政治有着太多的关联。人物的命运便这样交错钩连起来,而所有人的命运在时代巨轮前只有被驱动改写。

  电影主角陆先生是个相当理想化的角色,拍惯了黑帮片的杜琪峰曾说过去的黑帮是帮助大家解决问题的,陆先生是这样一个角色,电影开场谈判中他便说只要是为上海好他什么都可以干。

葛优在戏中葛优在戏中

  这位中国教父比白兰度的教父还要多出份家国大义,整部电影中他没有一件可被称作恶行的作为,只能说他同时扮演了法官和处刑人。

  程耳显然是个迷影型导演,电影中野外杀人的场景似极了《教父》,同样是在一片金黄野草中。陆先生为小六安置好她梦寐以求角色的情节也是《教父》经典段落。

《教父》截图《教父》截图

  片中有处情节是陆先生请梅先生吃饭,没有带老五去,她同他闹别扭,钟欣桐是演过《梅兰芳》的,演的正是梅兰芳妻子,而陈凯歌拍《梅兰芳》时计划过将梅与杜的一段过往加到电影里,这种互文实在有些番外篇似的趣味。

《梅兰芳》中的钟欣桐

  电影里大明星吴小姐说她演的电影是艺术片,是给下个世纪观众看的,这是来自第五代名导田壮壮的金句,也有些许导演玩笑成分在内。

  《罗曼蒂克消亡史》旨在复现沉寂已久的海派文化,不知上次在电影中大量听到沪语是几时,上海的政治气候及帮派文化与电影文化是故事的直接背景,自然重点表现。

  小六试戏时问导演自己角色是自杀还是他杀大概也是取自海派作家王安忆《长恨歌》的吧。

章子怡章子怡

  至于浅野忠信扮演的日本间谍为何没杀陆先生,他是被上海风流感染了吧,不忍杀了陆先生毁了上海风流。

  民国时有个叫高仓正三的日本间谍被派到苏州,在苏州几年他赏美景品美食也品鉴中华文化,虽是带着侵略目的而来,却被中华风情所征服,日记中满是对苏州生活的欣赏。但他也切实履行了自己职责,一封封地寄情报回日本。

  浅野忠信角色同样如此,虽热爱上海,他还是热忱加入日本侵略战争中来,人总是复杂而无法完全自洽的。

  电影本身语法上也因为意图传递情感的欲求太强而带来失衡问题,伴着“take me to shanghai”歌声的段落被歌声所主导,显现出mv气质。

  一个导演对自己拍的东西有没有相信有没有情感是瞒不住的,当情感太足时也不该忘记了控制,电影终究是关于控制的艺术的。

  上海,香港,菲律宾,这些地点因人物的流动而被连接起来,因他们境遇变迁而被赋予不同情感特质,但无论他们身处何处,念念不忘的依然是海上旧梦。

  电影里对上海的航拍镜头出现了多次,一开始是秩序井然别具风味的建筑群,后来是断壁残垣,焦土之地。同是这样直接突出时间流逝的还有陆先生房子内外变化,无论人或物命运都是满目疮痍。

《罗曼蒂克》中别具风味的建筑《罗曼蒂克》中别具风味的建筑
《罗曼蒂克》中的断垣残壁《罗曼蒂克》中的断垣残壁

  电影始于上海,终于香港,恰如那个年代许多上海名流的人生轨迹。结尾陆先生孤身一人去往香港,他的身份和力量与上海这座城市的过往一样都被抛弃到历史里了。

  几年后新的政权建立,推广新的生活方式,上海再不是那个梦幻的都市,也不再是东方影城,上海电影的繁华留在了过去,还好总有过去可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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