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伟

　　推开酒吧的门，刘蓓已经坐在大木桌前和摄影师喝起了啤酒，聊得像个老朋友。我怔住，不仅因为她的谈笑风生，还有她的头发，两天前的披肩直发现在变得男孩子一样简洁俏皮。

　　所有不能完满的爱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原谅和感谢，如果你是真的爱过。

　　从“刘铁人”到小女人

　　THE WOMAN IN LOVE

　　无疑，她正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却非同于恋爱中的宝贝。有了年纪和经历的女子在爱情中会呈现出淡定的美，喜悦和幸福都像婉转的香氛，宁静地游离在空气中，似有若无。

　　电话里的刘蓓就像《甲方乙方》中的李小丹一样直接、利落，在那头笑得很大声。已经好一段日子没见她的新作了，刘蓓说自己现在天天在家看剧本，一个接一个地看。每天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看书、养花、做饭，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电话里她问我：是什么访问？

　　我说：就是人物访问。

　　然后我们都笑了。刘蓓很清楚我要谈什么问题，我也知道她明白。即便这样她还是答应了我的采访。

　　一个雨过天晴的下午，我终于在笨槐树酒吧见到她。

　　天生没有安全感

　　推开酒吧的门，刘蓓已经坐在大木桌前和摄影师喝起了啤酒，聊得像个老朋友。我怔住，不仅因为她的谈笑风生，还有她的头发，两天前还是披肩直发的她现在变得男孩子一样简洁俏皮。记得她曾说过，多年来一直留长发是因为懒的缘故。她不在意地笑笑，“我好像剪短头发上瘾了似的，留了20多年的长发，一剪短就觉得短发也挺好，结果就越剪越短，现在简直都是一个小男孩了。”我好奇，这样爽快的性格是不是可以延续发挥在感情中？

　　刘蓓说她做任何大决定的时候，决心都下得很快，也从来不后悔，属于义无反顾的那种。原本刘蓓学的是京剧，唱的是青衣，戏校毕业后进了剧团，因为接了一个电视剧，可是剧团又不放人，她就索性把工作辞了。“那能怎么着啊？我都已经答应人家演了……”这是真实的刘蓓，投入的、义无反顾的，没有为自己想太多的刘蓓。

　　而感情呢？感情上她是否也会如此轻快利落？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脑中，我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

　　刘蓓顿了顿，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在感情中我会有些小纠缠，因为我很介意别人的感受，怕给别人造成伤害。所以很多时候有了问题只会自己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也许是因为太在乎。”我以为刘蓓是在等一个真正懂她的人，所以她什么都不说，开口即是要求。而害怕要求的人不是太为对方着想，就是太没有安全感。直觉告诉我，刘蓓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

　　拍摄过程中的“上房事件”证实了我的猜想。这次拍摄选在了一个很有北京四合院风格的酒吧，摄影师想让刘蓓爬到一间平房的顶上，拍一组在房顶上走来走去的照片。工作人员都上房之后，任我们怎么“威逼利诱”，刘蓓就是不肯上来。她说，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让我登高。这个一年365天有330天都在工作的，被称为“刘铁人”的女子，只是看着我们爬上房顶就已经吓得腿软。最后无奈只好放弃这组屋顶上的照片。

　　刘蓓一再致歉，她说家里人都不太让她靠窗站着，只要一登高，她就会有克制不住向下跳的欲望。而这样的感觉我也有过，在我最灰暗的一段日子，一点一滴讲给她听。最后我单刀直入地问：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欲望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刘蓓沉默了一会，她说，我想你是对的。

　　愉快的跟头

　　她的坦诚让我反而无法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我问她，你觉得现在的你和20岁时候的你有什么不同？

　　刘蓓：“现在的我很小女人。以前的我是事业第一，家庭第二。一直觉得感情是锦上添花的事。所以那时候老是顾着拍戏，家庭就疏忽了很多。现在对我来说，事业才是锦上添花的事。我会为了生活，减少一些拍戏的机会，放弃一些工作，人一定要学会放弃，有得有失才更真实。”这些话带着她的热气，看得出是她人生的真实感悟。

　　刘蓓的神色有一丝凝重，她说：“有些事情真的是经历过才知道痛。以前人家说痛，你也只会想，哦，你痛。自己没有经历过就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后来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真的痛。”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沉思的表情，仿佛在回忆什么。我不想去打断她。“我这个人一直很独立，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拿主意。11岁上戏校的时候，我家里都反对，想去就去了。后来辞职去演戏的时候，也是，那时我才19岁，特独立。结婚的时候，大家也说，一个演员结婚这么早是不是太轻率，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时候的我简直就像个女强人，就是拍戏，拍戏，也不懂得珍惜感情。”她的语气是感叹的，却没有追悔莫及的意味。刘蓓应该是习惯往前看的。“我觉得我在一个地方摔了一个跟头，就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再摔。得到了一个经验教训后，这个跟头才是一个愉快的跟头。”“愉快的跟头”，她真是妙语连珠，现场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蓦然回首

　　谈兴正浓的时候，偏偏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我看了一眼屏幕赶紧把它按掉了，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老公。”她却很认真地对我说，“赶紧接，赶紧接，你不接他的电话，他以后就不会打了，不要以为这是小事，以后你怪他不打电话给你， 却不知道这其实是你当时没有接造成的。快接，快接，我等你一会儿没有关系。”

　　我回拨了电话后，她接着被打断的话头说起，“两个人的感情真的要小心呵护，有时候你不说，以为事情过去了，过去了，但是心再大也是一时的，这样久而久之，就容易出问题。生活是两个人的，你一定要很努力地去维护。我这些话也和你共勉。”我感触地看着她。看得出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和事业在刘蓓生活中的地位产生了不小的转变。

　　“虽然我现在努力去克服，但是人都有惰性，所以现在有时候还是有了问题不说。他知道我这个毛病，就一直问我，一直问我，说不清楚咱们今天就不睡。他问我，你认为什么对你最重要，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虽然你觉得自己不说也很重要，但是两者相权取其轻，既然如此，你就一定要说。人跟自己做斗争的时候也会松懈的，所以我也需要他这样不停地逼问我。”说完刘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神情像个小女孩。

　　我知道她说得他是她现在的男友。在采访前，刘蓓对我再三表明，在谈话中不想涉及她的前夫和现在的男友，以免对他人造成伤害。但是她还是避不过去。看得出，他在刘蓓心里的位置，而她又是这样一个坦率的人。无疑，她正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却非同于恋爱中的宝贝。有了年纪和经历的女子在爱情中会呈现出淡定的美，喜悦和幸福都像婉转的香氛，宁静地游离在空气中，似有若无。

　　我再一次证实刘蓓的头发和心情无关，又或者是一种告别，告别当初的自己。在采访中，关于前夫刘蓓只字不提，这份沉默来源于尊重，不仅是对他人也是对自己。她的低调是如此珍贵、有理，在这个眼球经济的时代，明星不去贩卖隐私已是一项美德。私底下，对于曾经爱过的人我们都会心怀感激，感激曾经携手走过的那些风雨。希望他过得好，但是并不会说出口，刘蓓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所有不能完满的爱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原谅和感谢，如果你是真的爱过。

　　发自内心的笑容

　　每个女人对爱情的理解都不一样，刘蓓说：“爱一个人就是感觉你很需要他这个人，他占据了你的精神。虽然工作的时候也会很忙，但是一空下来你就会想到他，想给他打个电话，想这个人在干什么？也许就是问问，你在干什么呢？吃了吗？吃了什么？就不到20秒的事，不要拿忙做借口，再忙不会连20秒的时间都没有。这不是就一个电话的事，这说明了这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对于爱情她有着最平实的解释。

　　两个女人，一瓶酒，话题越谈越远。等我们意识到时间时，已经很晚了，我想起采访提纲上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很喜欢你在《一声叹息》里的表演，据说在看完这部电影后，很多人抱着你哭，你对影片中李小丹这样的第三者的遭遇和她们的选择有什么看法？”

　　她没有回答问题就笑了，“抱着我哭的都是李小丹，那些妻子都对我冷眼相对。我在广州有一次一个女人对我非常生气，说她的家庭就是被像李小丹这样的第三者破坏的，我对她的遭遇很同情，把观众送我的花转送给她，但是她连眼都不看我一下，根本不接受，完全把对另外那个女人的恨转嫁到我的身上了，真冤死我了。”关于第三者，如果两个人很好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除非流氓成性。两个人好的话就不会给人可乘之机，所以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情，应该首先想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哪里错了，这样才更积极，更具建设性。最重要的还是平时要好好维护两个人的感情。她的话也让我若有所思。

　　采访结束后，我送刘蓓上了车，已经很晚了，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车河里，我拿出手机，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很快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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