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她：我是理想主义者，所以我自己不去追逐金钱而去不断追逐生命的意义，但我没有权利去牺牲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的富足生活，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乐于寻找意义，对于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来讲，实际的物质生活更重要；我也确实不遗余力地鼓吹女性的自强自立，但在一个男性主宰的社会中，面对具体的人生情景，她们应该利用男人来达到她们的目的。

　　这便又让我想起已故心理咨询专家陈仲舜教授的许多冒似矛盾之处，比如他一方面反对传统贞操观，另一方面又支持处女膜修补术。因为在他看来，在这个男性霸权社会中，当我们追寻人类公正理想的同时，也要尽可能减少个体所受的伤害。处女膜修补术虽然是丑恶的贞操观的产物，但可以保护许多女孩子骗过那些满脑子腐臭思想的新婚丈夫，免得被更深地伤害。

　　二

　　写这文字的时候，脑海里一直闪着一个漂亮清纯的女孩子的模样，她就是B。认识B还是8年前，她是我的表妹的同窗好友，当时在一家合资公司作文秘。因为那家公司的待遇很高，所以里面云集了中方几个大局的头头们的公子，其中某局一半的局长副局长和书记的公子在那合资企业里。B便成了这些男孩子追逐的目标，其中有两位局长公子甚至曾为她拨刀相向，弄得两位局长的关系也很紧张了一段时间。B却很看不起那些公子哥，后来嫁给了一个深爱的男人，两个人挤在一间低矮的7平米平房里结婚，而公子哥们也相继结婚，几乎每个人都有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8年过去了，公子哥们升官的升官，赚钱的赚钱，而B先是下岗，随后是因无法忍受丈夫的毒打而离婚，带着一个孩子艰难地生活着。最新的消息是，她作了当年一个追求她的公子哥的情人。

　　我曾和表妹争论这件事情，表妹说，B如果当年嫁了公子哥，同样也可能有家庭暴力和离婚呀。我告诉她，即使那样B还可以在离婚时分得半套房子和一笔存款呢，甚至于，她可能早就利用公公的权利得到一份更稳定的工作了，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不要怪我们功利，这是一个功利的世界与功利的时代。

　　当男性霸权仍横行于道的时候，真正爱女人的做法也许就是：让她们充分了解和利用男人的自大与虚荣，以获得幸福和快乐的生活。个体可以选择自我牺牲去追求理想，但作为一个真正爱他人的人，不应该去鼓动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去做自我牺牲。我极尊重甚至敬爱那些传统女性性别角色的反叛者，我自己也写书加以鼓吹，但是，鼓吹一种理想是为了启迪众人的，是为了让他们可以有比较与自我选择的空间。而面对具体的咨询个体的时候，我以为更应该对其现实的人生负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担理想的。我们可以给她一本理想主义的读物，同时也告诉她：如果你没准备好，还是选择现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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