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刚
家庭中,总是由女人来做饭。
如果一个男人说自己不会做饭,没有人会说三道四;如果一个女人自称不会做饭,则难免让人看不起。做饭被认为是女人最基本的能力,是对身为女性的最起码要求,如果连这
都不会,怎么做女人呢?
但另一方面,做饭的能力高低又没有性别差异,大厨师都是男人。不难看出,家庭中的做饭是一种“服务”,而成为大厨师却是一种“技术”。
人出生后的第一欲求是吃。母亲给婴儿哺乳的过程,是双方建立爱的重要过程。幼儿因食欲对母亲产生依赖,因此,食即依赖。
于是,“给我饭吃”除了让别人满足自己的食欲这一生理需要外,在心理上还具有了“我依靠你”、“你给我爱”的意义。那些自己不动手,总是等着妻子做好饭端上来的男人,其实是在妻子身上寻求母性,延续婴幼儿时期对母亲的依赖与爱。
然而,这种“爱与依赖”的关系,从另一面说,又是一种“剥削”的关系。毕竟,妻子不是母亲,丈夫也不是无法自我解决食物的婴儿。
依赖性多的人,对别人的怨恨也便多。依赖他人注定着自己的意愿永远无法得到完全的满足,而依赖思想又理直气壮地将这意愿的未满足加罪于被依赖者身上,所以,抱怨便也越积越多了。
男人依赖女人做饭的同时,他对女人的依赖也在全方位地延伸。
擦鞋,洗衣,甚至洗袜子这样的工作,都完全推给女人。女人便像是一个保姆了。在强大的毫无异己之见的男权社会中,女人被压抑着无法对此进行思考,而在一个女性主义声音不断增强的现代社会,这种“扩张”注定使女人逐渐感到不满。
总有一天,女人会想:为什么总是我伺候他?为什么他不能够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男人到了该自己做饭的时候了。
如果一定要使用男子汉这个词,我想它最重要的定义之一便应该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立,同样是男人在许多时候缺少的。
学会做饭,承担做饭的任务,使男人和女人更为平等,性别加在我们身上的又一个束缚便会被打破。同时,也可以使男人更为强大,离开女人我们也能够很好地生活。
不乏这样的例子,如果一个丈夫出差了,妻子仍会做出可口的饭菜给自己吃;如果一位妻子出差了,丈夫的吃饭便成了头等大的问题,不是事先由妻子做好放在冰箱里,便是泡方便面或下馆子。所以我们不难理解,何以丧偶的男人远较丧偶的女人更难适应一个人的生活,男人们对女人的依赖性过强,使我们丧失了基本的生活能力。男人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在做饭问题上,男女两性都面临一场革命。男人的革命是为自己的人生担负责任,女人的革命是彻底摆脱“我对做饭负有全责”的思想。做饭是两个人的事情,它可以使我们体味到真正的平等与自立。我们也许不需要在形式上绝对的均等,但在我们的意识形态中,男女双方对此的责任应该是均等的。
不仅仅是做饭,还包括旅行前准备行李、清洗自己的衣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