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吴大妈呀,求您了,您别逼我了。怎么又和中国扯到一块儿去了,中国传统里有不准离婚这一说吗?您不要老拿一些个大话压我。”我早料到她说话一套一套的,什么七拼八凑的事,都给你一股脑儿扯出来,怎么就不能简简单单的说话呢,平淡是真嘛。
“ 我可没吓你,怎么说我逼你,我是为你好,你到反过来埋怨起我来了,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爱做自我检讨。我们这些过来人的经验比你们要丰富多了,听老人言不吃亏,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大妈的用心啊。”
我觉得这吴大妈真是太事多了,心想你凭什么不让我和李强离婚啊,我结婚那会你也没说不让我们结啊,你也说不着我啊。“吴大妈,我的吴大妈,我看您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费了吧,您还说疼我呢,关键时候你就会把我往火坑里推。甭跟我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我自个选的人不后悔,我要离也是我自个愿意离的。”
“ 得得得,我真是好心不得好报,你这孩子我没法子管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吴大妈坐在哪儿不说话了,好像真生气了,我心想你不说话是吧,那好我今天在你们街道办事处待着还不走了,你越是看着我来气,我越是要留下来让你看个够,把你气个大饱,小姑奶奶我也不是后妈生的,谁怕谁啊。吴大妈气呼呼的瞪了我几眼,那意思是说我要是不主动给她道歉赔不是,她就不再搭理我了。哎,我还就不理她,决不能满足她这种蛮横专制的心理,要让她随时处于饥喝状态。过了几分种,在街道办事处的办公室里,从外面的走廊传来了刘二姐嘹亮的大嗓门,刘二姐一来就看出了我和吴大妈拉着脸呕气,仿佛我和吴大妈刚才抱在一起,滚在地上打成一团,吴大妈用拳头垂着她的老寒腿,一边拉过来刘二姐说:“我这腿老了,我这人也不中用了,没人理会我了,也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了。”
我在边旁听她这么说完后,从耳朵根子开始发烫,烫到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烫掉一层皮,难受。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这吴大妈倚老卖老上了,也不知道是谁和我较真儿呢。我想到这儿时,刘二姐搬了把椅子坐过来说:“江敏是不是说话没给吴大妈留面子,瞧你把她老人家给气得,浑身发抖,口齿不清。”我一听差点儿晕过去,刘二姐背对着吴大妈朝我挤眉弄眼,我忍住了我要说的话,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吴大妈给了我两个白眼,我小声“切”了一声,心里想以后看我在给你家送鱼,每回我买鱼都白给你一条;我弟十几岁时就给你们家扛煤气罐,旧社会资本家还发给童工几个小钱呢,也甭管什么狗屁剩余价值了,你连根小豆冰棍都舍不得给他买,不买就不买吧,还说吃一根冰棍会拉三天肚子;你不是说你家三代人都是干革命的贫下中农吗,你大儿子在我家吃过多少斤豆沙包,偷喝了我多少桔子水;有一年你还从我家拿走一块儿花布,说给我做后街那天津丫头穿的高领棉猴,做了好几年也没给我做出半支袖子来,你小儿子在外面还说我们家是走资派,我看就你们家欺软怕硬,占便宜没够,吃饱了喝足了一抹嘴说撒腰拿拉,抬屁股走人。越想我越来气,老账旧账统统搬出来,正要起身离开,刘二姐一把拉住我,长叹了口气,我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不停地和吴大妈翻着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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