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卫
男人们都爱狐狸精,最好是自带干粮的狐狸精,女人都爱气质男,最好是少年面孔壮年身体的综合版,软饭是医生给病人吃的流食、母亲给婴儿喂的米汤,古人说女人找男人是为了依附,男人找女人为了利用,今人说其实问题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其实吃软饭是个小说的好题材,原本以为赵凝的《白马之恋》会稍有起色,但最终结论是从胸口出发的写作实在没有什么前途。
一个显而易见想卖,一个处心积虑要包,一个拿腔作势的没劲男人,一个自以为是的大龄女人,其实不过是一场挺爽挺简单的小买卖,可非要弄成三级版的反串《复活》,富有嫉妒着廉价的青春,少女咒怨着少妇的金钱,一场滥戏。
包养这种话题其实没有多少社会学含金量,一方使用着富余的金钱和性欲,一方提供着似是而非的情感和实际的身体,当中暧昧倒是真的,在我看,包养远远不如一夜情或一次性交易来的道德,貌似安全,实为隐患。
性有很多理由,美男向往富婆,平民梦想明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真肉体,假想象,多玄虚,可咱们的女作家偏偏以琼瑶姐姐的步伐走进鸭店,因此效果可想而知。
空想不是问题,空洞才值得小心提防。
1587年2月,不爱江山却爱美男的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在英国被囚禁了18年之后,终于被刽子手砍下了她那高贵的头,历史的戏剧性永远大于个人辛酸,没错。
有人说对待爱情有两种办法:一是把天鹅爱情忠贞的基因转移到一对打算相爱到永远的恋人身上,让他们生生死死永相随;另一个则是把滥情的基因转移到那些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恋人身上,一切不是对等了么,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该谁,两讫。
爱情或者说近似爱情的东西很怪,必须是正与正相加才能使它成立,如果一正一负,到头来依然是零。
虽然花开花落相加等于零,但周而复始就是一种可歌可泣的历程。
在画家徐嬿婷的画展上看到这样一个命题,“盛放的历程”,各种花的萌发盛放衰败之间,悲喜交加却被轻轻掩上,怀揣着自我、善意而坚韧,这时代有的感情抽条长穗,有的感情慌不择路,但作画的人安稳如斯。“盛放的历程”里有一种错综复杂的力量,稚气沧桑。
对有人而言,生命是锦,痛竟然是锦上添的花,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之后才能不痛。
以前看耶利内克的《钢琴师》,悲哀地想,原来自己竟然没有荒谬过,也没有真正痛苦过。据说10月的某一天是世界阵痛日,又据说抑郁也能引起疼痛,作为人一生中体验最早最多的主观内在感觉“疼痛”,竟然拥有了纪念日,痛吧痛吧痛吧,不是罪,原来是病。
因此爱花的女人是痛并勇敢的,因为一花一世界,一花一百年。
可当一部号称作品的东西既无历史也无辛酸就显得空洞了,150分钟的《七剑》,剑有样,人无魂,处处伏笔却无高潮,情不可解只见欲望,孙红雷简单狂笑,金素妍莫名其妙,陆毅无从下手,黎明怨声载道。
虽然说老要张狂少要稳,可当年香港电影新浪潮分子之一的徐克如今确实没了荒诞和风骚,加入了一场攀比和炫耀的游戏中,当年可爱的空想输给了张艺谋的谋略。
人总要把当年和今天相比,许巍的“绝版青春”在这样一个闷热的天气里显然太精致了,但宣泄并不见得卑微,相反许巍用一种看似世俗实则有效的方式坚守着。
但总有人感慨一个云里雾里的神仙竟然也下了海,为什么不继续绝望?为什么偶像要改变形象?拥趸往往如此,自己七情六欲,却总想打造金刚不坏的上帝,但粉丝说了,你要是一普通人,我要你作甚!
也对,出门看天气、进门看脸色都是些私下苟且的事,你许巍怎么能说变就变,翻脸不认人,和我等同流合污了呢?
其实从来就没有见过许老师整装待发,因此我反对什么“绝版青春”的说法,怎么,小看中老年?许巍组建过一支乐队,叫“飞”,今天许老师进行的是超低空飞行,上有天,下着地。许巍说最近在看一本书《生活的智慧》,据说还有个附标题“活着就是幸福”。
如果对未来没有一个称得上理想的念头,应该两手交叉,放在哪里都行,武侠小说里的杨过就是这样。
有人说如今的许巍在为焦灼者进行按摩,我想说慰人慰己的事情利国利民。
什么样的绝望和什么样的希望今天已经不能感动,但可以遗忘“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的两天,后来的日子可以叫安慰或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