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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岁月中最可宝贵的东西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2日18:35 阳光文化

  ――献给我的、以及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

  作者:王冠雄

   坐在今早的深圳巴士上,泪水突如其来,汹涌而不可阻挡。

  公司早上是8:30 上班,坐113 路公交车走到白石洲时照例塞车,正当我胡乱

  翻着报纸,心烦意燥等着快点通过的时候,车厢里司机一直开着的广播突然传来了张强那首熟悉而撕心裂肺的歌声:

  “妈妈,我想对你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你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哦,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突然间,眼泪无法抑制地流淌,如此痛快而汹涌。在手里报纸的掩护下,在全车几十人目光的注视下,一个身高一米八的三十岁男人肩头颤动着掩面而泣。

  [“妈来了,到我娃家里来了!”]

  昨晚,妈妈打电话给我,说她想寄封信给我。实际上,她和父亲刚从深圳回

  到内地家里。去年我刚结婚并在深圳买了房,母亲就一直念叨着说要来住一阵儿,说“要亲眼看看我娃在深圳脚跟儿有没有站稳,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工作顺利不顺利,小俩口日子好不好”。因为我小时候家贫人多,她在生产队拼命劳动挣工分,落下了病根;我和哥哥双双读大学时负担也很重,父亲终日奔波,年近60 现在仍在私人企业工作。两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加之路途遥远,一贯节俭到近乎吝啬的父母又舍不得坐飞机,迟迟未能成行。借着姐姐和姐夫来广州考察服装市场的机会,我们终于以“人多、机票便宜”的借口先斩后奏地将机票硬塞到她手里,送她和父亲一起来深圳。

  冬天的深圳还是比较冷的,站在寒风中的罗湖火车站出站口等着接父母,我的心理突然有点虚幻的感觉:以往只在西安温馨家里背景中出现的父母就要到深圳了,来他们最喜爱的小儿子的家里了。到站了,我看到熟悉而慈爱的父母了!

  他们按北方习惯穿的很厚实,甚至有些笨拙,拖着我每次回家时故意丢下给他们的时髦箱包,看起来有点不协调。父亲捂着耳朵打手机,母亲在四周热切地张望,寻找着他们日夜思念的我熟悉的面孔。我高高举起手里响着的手机,出乎自己意外的大声喊着:妈、爸!

  父母看到我,开心地笑了,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展开了。我一把夺过他们手上的所有行李,身为教师、平素举止端庄的妈妈一下子抱住我:“枫(我的小名),妈来了,到我娃屋里(陕西话“家”的意思,下同)来了!看你,穿得这么少,把这件外套披上,在我火车上就准备好了!” 我强忍着有点蠢蠢欲动的眼泪,顺从地披上明显感觉热的厚外套,带父母一起坐上了去我家的

出租车,尽管从车站到位于市民中心附近的我家有只需两块五一个人的直达车215 路大巴,但今晚,我想让父母尽量舒适些。

  [“妈,你的鞋又穿错了!”]

  然而,性格急躁、不孝的我却让父母在深圳的日子过的不那么舒适,至少我现在一直这样深深自责自己。第二天下午,为迎接随后到的姐姐姐夫,我特意买了点东西回家,到家时突然发现新装的门铃损坏了,因为我家门铃是直接暴露在外面的那种,不知是被收废品的还是淘气的小孩弄坏了。暴怒的我一冲进家门便问父母有没发现,他们说一直在

客厅看电视没听见,我便埋怨:“两个大人在家里,门铃被人弄坏了都不知道!咋搞的嘛!”说完还不解气,抄起电话大骂物业处和保安队,母亲刚说了句:“出门在外,脾气不要那么冲。”,我顺嘴就说:“像你们一样一辈子谨小慎微就好?!” 父母看着正在气头的我,嗫嗫嚅嚅了一下,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门响,他们下楼了,我想是不是我的话让他们有点伤心,下楼到小区花园里去走走散心了。

  一个多钟头后,他们回来了,拿着满手的菜肉。母亲喜孜孜地说:“你楼下有个大超市,方便得很,我买了很多菜,晚上叫你爸好好做几个菜。我还给你买了碟子跟碗,微波炉也可以用呢。” 我说:“你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有购物积分卡呢,买东西可以积分。你把这张银行卡拿着,里面有几百块钱,你们下去买菜不要用自己的钱,直接刷这个就可以,密码是你的生日。再说碗碟家里有很多,浪费了。”

  母亲后悔地说:“晚上做菜多用的也多,我看你刚脾气那么大,没敢问。”我把菜往冰箱里放的时候,听见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母亲小声跟父亲嘀咕:“深圳东西就是贵,贵得人都买不下去。哎,你说这娃性子从小就不好,现在这么大的人咋还是这样子,叫我们操心到几时。” 那一刻,我深深懊悔:你就不能在父母面前收敛克制一些,即使你不情愿!但接下来的几周,我并没能完全克制自己。

  我喜爱清洁,爱人甚至说我“有洁癖”, 家里客厅是白色大理石,房间里铺了木地板,连洗手间、厨房和书房都有专用的鞋子。在北方生活了几十年的父母显然很不习惯,经常穿错鞋子,开始我还耐心地提醒,到了后来就有点烦了。性格温良贤淑的爱人私下里提醒过我好几次:“你别老说嘛,这样搞的爸妈好像在亲戚家一样,不自在,脏了我们打扫嘛!” 可我有时眼神里还是忍不住留露出些许责怪之意,机灵的姐夫好几次善意地半开玩笑:“妈,你的鞋又穿错了!”。每次想到这里,我简直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记大耳光!

  [“妈跟你爸知道你们现在艰难”]

  在那几周,我和爱人很幸运地能略尽儿女的孝心,带父母上莲花山、下大梅沙海,逛遍深圳。每当在餐馆吃饭时,母亲总说:“外面吃的这么贵,咱忍一下回去自己做着吃。” 点菜时,又不断提醒我们点便宜的菜。而当看着腿脚已不那么灵便的年老父母坐在以开得快、急停急转出名的深圳中巴上,表情不太舒服时,我咬牙跟父亲说:“下次你和妈来深,儿子一定开车接你们!” 母亲总是抢着说:“不着急,我娃还争(“欠”的意思)人几十万要还呀!可怜的”。自从那天父亲问起,我无意中告诉他们房贷年限和每月还款金额时,母亲就总是唠叨这句话,特别忧心忡忡的样子,对此我老是取笑她。现在母亲回去后,我多么怀念被妈妈唠叨、有人为你操心的日子。

  住了一段时间后,姐姐姐夫想去海南旅游几天,我执意要他们带父母一起去,让老人家也玩玩。因为刚买房装修完,工作也不太如意,手头非常紧张,老实说这个钱应该是我掏的,但我实在很困难。父母把我叫到他们房间,一向沉默寡言的典型中国式父亲的爸爸说:“娃,你妈跟爸知道你们现在难尝(“艰难”的意思), 我们不去了,实在要去的话叫你姐先把钱垫上”。我内疚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难过地说:“儿不孝,儿子现在手头确实紧张。”母亲说:“旅游么是闲事情,啥时都能去,要不你看下次咱再去成不成?”我含着泪说:“不成,这次一定要叫你们去。” 后来,在我和姐姐的一再鼓动下,他们终于一起去了海南,翻看着他们开心的旅游照片和录像,我很欣慰,庆幸自己稍微尽了一点作儿子的责任。从海南回来,我们又带父母去了桂林爱人家里,在阳朔过了2005 新年,又在桂林好好玩了几天。劳碌了一辈子、难得安逸的父母显得非常高兴,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母亲那几天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上:“这次耍了不少地方,对了(“够了”之意),也就对了。”因为家里地方不够,我安排母亲他们住在宾馆,每次先送他们回去后,我和爱人再回家里,往返奔波的日子如此充实而安心。那天他们启程回西安时,父母又特地叫我到里间,母亲把钱塞到我袋里,说:“这是这几天的住宿和旅游的钱,你跟小何(我爱人)现在难尝,妈跟你爸不能花我娃的钱。”我坚决硬塞回去,说:“住宿是小何她姐夫托的朋友,不要钱。旅游也都是寻人打的折,不要紧。这次儿子手紧叫你们没耍好,下次一定补上!”。

  当送走父母一行后,我无意翻了翻母亲临别时塞在手里的塑料袋,除了一堆水果,还有看得出是匆匆用纸巾包起来的一团东西,打开一看,静静地躺着父母硬要给我的钱和那张让他们日常买菜用的银行卡,里面分文未动。那一刻,泪水又不争气地在平时自诩要做一个“铁汉”的我眼中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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