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片时,冰梅时而呵斥她的母亲,时而又小心翼翼给母亲涂口红。无论怎样,她母亲总是满脸微笑。旁的人有些看不过去,怎么能那样和母亲说话呢?冰梅的母亲却还是那句名言:即使她呲我,我都愿意,她是为我好。其实母女间客客气气倒见外了,冰梅不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娇骄女,她对母亲的爱甚至有些让母亲窒息:随时随地的关心,无时无刻的牵挂。她觉得母女的感情本该如此:小的时候,你照顾我,长大了,我照顾你。不管怎样,风风雨雨,陪伴她一起优雅地变老。
“到了一定的年龄,我突然发现,我和母亲的位置对调了,小的时候我去哪里,她都不放心,现在是她去哪儿,我都揪心。”
冰梅每天晚上必给妈妈打一个电话,无论身在何处。接不着电话,妈妈无法入睡,听不到妈妈报平安的声音,冰梅的心也会提到嗓子眼儿。有时妈妈出去遛弯儿,一个小时不回来,她也是急得火上房一样。
冰梅不愿意父母每天无聊地呆在家里,鼓励他们出去旅游,可父母一出远门,她就牵肠挂肚。不知道别的孩子是否也有同感,不习惯现代通讯方式的父母们,越是出门越不带手机,或总是忘了开机,害得子女百忙中常常抓狂。
那年冰梅的父母去四川,没带手机,也忘了给冰梅打电话,就连同事都知道冰梅的妈妈丢了,她急得满嘴大泡。她居然找到在乐山的一个同学,让人家在风景区的大喇叭里广播找人。千回百转终于联系上了,其实他们不过是到重庆的老战友那里小住几天,怎么也想不到女儿会如此大惊小怪。
还有一次,像往常一样,她在台里录完节目,打电话回家,晚上十点多钟了,就是没人接电话。给邻居打,邻居说,“你们家开着灯呢,怎么敲门都没人答应。”冰梅突然想到只有妈妈和小侄子在家,会不会忘了关煤气……急忙疾驰赶回密云的家,破门而入:小侄子睡着了,妈妈正看报纸呢。原来电话没放好。冰梅扑到床上就号啕大哭。妈妈说自己还没成老糊涂,不用这么惦记着,可是冰梅就是操心的命。
其实冰梅工作很忙,但再忙都会把一份牵挂留给母亲,那种惦念让她觉得心里满满的、暖暖的,是情不自禁的享受而不是负担。想起从7个月就和妈妈一道随军转战,几十年后让妈妈享受安逸的生活是她的责任。“冰梅像我们家的小保姆,回家一进门就干活。她特别细心,我和她爸穿的、用的、吃的她都管。她在家里就是我们的领导,她很善于处理家庭关系,没有她,家里很冷清。”
冰梅喜欢这种操劳的感觉,惟恐有一天失去这种牵挂,她知道,这辈子与母亲携手共度的日子不是要多长就有多长,小时候理所当然地被母亲呵护,成年、成家后,却全神贯注于事业和爱情,母亲常常被理直气壮地忽略,醒悟的时候,可能就来不及了。所以,冰梅珍惜彼此牵系和依恋的时光,宁可把自己变成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