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小冼

　　文/吟秋

　　早上起来精心打扮，今天的工作非同小可，酝酿半年的一个大项目的“签字仪式”。说是“精心”，也就修修眉毛、画画眼睛、吹吹头发、喷点香水，再挑件档次高点的衣服。听说参加奥斯卡颁奖仪式的女演员们为了“闪亮登场”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保养皮肤、做美容，设计发型、找著名设计师设计服装、定做配套的首饰、手包、鞋。我是今天签字仪式的“总导演”，只能登场，“靓”不起来。

　　镜子里看，眼睛有点肿，昨天半夜才回来。今天的仪式，我们筹备了很长时间，所有程序过电影似的理了无数遍，早背下来了，就怕疏漏。把要做的事都写在纸上做了分工，虽然手下有人做，还是不放心。从合作条款、嘉宾名单、翻译、媒体记者、新闻通稿到背景资料、礼品、会议日程、中英文胸卡、桌牌等，连签字笔都要准备多份。昨天再一一打电话确认出席人员名单，不断调整座位，斟酌再三。官员们在这种事上特别敏感，谁在前排，谁先致词，谁代表签字，嘴上说“无所谓啦”，其实……看着单位的小姑娘们练习交换文本时，我累得快睡着了。

　　以为一万元场地费的饭店提供服务小姐，“没有，单收费，每位200元”。定这个地儿的人肯定是个“棒槌”，属于把脖子洗白了放案板上回头嚷着“麻利儿的”。好在就上台呆五分钟，找同事凑吧。单位年轻人多，只要稍微练练就行。

　　找了件浅黄色毛衣、白色休闲裤、黑皮鞋，看着比较淡雅。刚打扮停当，手机响了，“会场这边要求先付一半的费用。”每次总有意外让人措手不及。本来说好场地费、酒水费、杂费等最后一起结，因为人数不好定。真是火烧眉毛，事儿到我这儿都是“最后一站”，必须解决。“先从会计那儿借张一万的支票，押上我的身份证。”

　　早早来到会场，服务人员已经各就各位迎接来宾。我扫视一遍，万无一失。嘉宾陆陆续续来了。与认识的握手寒暄，不认识的点头。

　　仪式开始。“介绍来宾”、“介绍合作背景”、“介绍项目”、“签字仪式”、“领导致词”，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好像排练了很长时间的正剧终于开幕，相关人物一个个“登台演出”，我只要在旁边欣赏。

　　很喜欢这种忙碌之后的旁观，现在才开始有心情欣赏这个超级豪华的地方。大厅被晶莹美丽的水晶灯照得富丽堂皇，有了贵族气质。大朵大朵浅色牡丹花的地毯让人不敢下脚。漂亮的服务小姐端来咖啡、茶、饮料。置身这种环境，人们不由自主轻声说话、小步走路，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性情也温和了许多。

　　那一瞬间我感觉属于这个环境，下意识调整自己的坐姿，把胸针扶正、黛眉微扬。忽然小惠跑来，“相机没电了！天哪，忘了带备用的来？”一下把我拉回现实，呵呵“水仙”变回“大蒜”只需两秒。说什么都没用了，好在主要程序都完成了，就这样吧。

　　终于结束了,我长长地松口气。小车融入下班的“洪流”中，我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收音机里是一首老歌，“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蓦然回首中欢笑宛如烟云，似水年华流走不见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