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曾与我共度寂寞的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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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1月04日10:10 华西都市报
女朋友去悉尼定居,机场送别回来的那天下午,在街头碰到一个人在卖金鱼,于是便买了一尾小金鱼带回了家,养在书桌上一只闲置的鱼缸里,并取名为“咪咪”,和我女朋友的昵称一模一样。
女朋友走后,我开始有大段大段的时间,下班回到家中,常常呆在卧室里,边等越洋电话边观察小金鱼“咪咪”。和众多漂亮秀丽的美少女一样,小金鱼“咪咪”在鱼缸里风情万种地摇头摆尾,不同角度地展示它美丽的“拖地长裙”,可能知道我在注视它,偶尔羞涩地一回眸,对着我吐出一串晶莹的水珠……多可爱的小金鱼呵!随着时间的推移,女朋友在电话里的语气越来越冷淡,我注视小金鱼的时间也就愈来愈长。多少个无眠的夜晚,就是小金鱼“咪咪”陪伴着我,带给我一点温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金鱼不再在我的注视下欢快地游动,经常静静地平衡在水中,好久不眨动一下大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隐隐地透着一种柔弱,让人生出无限爱怜。等待女朋友提出分手要求的那个晚上,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望着鱼缸中的小金鱼,我苦苦地思索这爱的误区,试图将几年来付出的感情埋葬在阵阵烟雾中。突然,我意识到,小金鱼“咪咪”只身在鱼缸里是多么地孤单,纵使有我这个“异类”日日夜夜的守候注视,又怎比得上有位同伴陪它并肩嬉戏游弋在水中?我多少有点明白我爱情伤痛的原因了,但愿那曾经相爱的女朋友在异国他乡永远幸福平安。望着小金鱼“咪咪”,我告诉它,明天我下班回来的时候,一定要为它去寻找一份爱情,我失去了爱情,“咪咪”不能再失去爱情。
早上醒来,摇摇浑沌的头,抬头去看看美丽的小金鱼,看它是否已经开始梳妆。猛然看到,小金鱼肚皮发白,浮在水面--“咪咪”死了!冰清玉洁的身体披着白纱,似乎在随波漂向天堂。那睁着的眼睛,带着淡淡的酸楚。小金鱼的匆匆离去,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怕为人哭泣?难道是怕让人哭泣,难道是怕看到重情男人的黯然神伤?难道是怕看到纯情男人的痛彻心肺?那么,小金鱼的断然离去,一定是看透了生命的山高水长,天堂里一定车来车往,天堂里一定没有伤心没有冷清……
沉思良久,抬头看到从窗外射进几缕金色的阳光,小鸟欢快的鸣叫让这个清晨依然充满生机,我拉开窗帘,走进阳光,想忘却过去的一切。(曾亦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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