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关于鸟的“辛德勒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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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2月22日09:09 中国青年报
如果鸟会说话,如果鸟知道人类的世界里有个屠刀下救人的“辛德勒”,那么无数鸟一定会眼含泪水说:“董婉华,是救我们鸟的辛德勒。”
2001年的大年初六,60多岁的董婉华和北京玉蜓桥鸟市的鸟贩子有一次“对话”。
鸟贩子约她对话的电话打到了她的家里。她又约了个伴儿,叫李小溪,是个敢说话敢办事的人大代表,也为鸟办了许多好事。两人约好了在地铁口见面,然后坐公共汽车去了南城玉蜓桥鸟市--“北京最大的鸟市”。那天,和她们对话的有五六个鸟贩子,一个姓周的市场承包人,还有一个经理,姓张。董婉华对记者说:“场面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紧张。他们介绍了鸟市的情况,说是1988年从北京龙潭湖鸟市迁来的,现在有300个摊位,光卖鸟的不超过15户。”
“鸟贩子还说,过去野(生动物)保(护)站来看过,都没说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抄的次数比较多。”
对话有了结果--鸟贩子许诺把现在进的货卖光就不卖了。
在鸟市,她曾经被一些壮汉围住。
“你,救鸟来了?人没吃的,你管不管?”董婉华也扯着嗓子嚷:“我要管,每人都要管。你是鸟的上帝,你让它们生它们就能生。干吗要做伤天害理的事?”董婉华的嗓子都喊劈了。
“哪个鸟是野生的哪个是家养的,这个鸟是几级保护,他们蒙不了我。所有野鸟都不能卖。”她有“尚方宝剑”,那是国家的有关规定--禁止猎捕、出售、收购和出口野生鸟类。董婉华很懂鸟,连北京一些大学研究鸟类的专家也称她“董老师”。
“董老师”懂鸟从放生开始的。买来放生的有喜鹊、野斑鸠、野鸽子、隼、太平鸟,还有成千只的麻雀。她说,几年了,记不清放生多少鸟了,“放生为了什么?是为了让鸟活得自由。”为了让放生的鸟能活,飞不走的或断了翅膀、瘸了腿的鸟,她得带回家先养一段。养了一段时间的野鸟,放飞时还要教它们躲人、防人。
去年11月,买鸟放生的事改变了她的观点。那天,董老师在鸟市看到了让她走不动的一幕--鸟太多了,成千只麻雀,3只隼,还有喜鹊,斑鸠……老董看着鸟,鸟看着老董。老董说:“我都要了。”钱不够,先交了定金,回家赶紧联系鸟的去处,为一些鸟,比如吃牛肉的隼找主。动物园不肯要,某某大学不肯要。电话打了几十个,谁也不肯要。好不容易凑够了钱,赶到鸟市。鸟市的价因为她抬起来了,钱又不够了。“真是恶性循环!我下决心不买鸟放生了。”
什么是最好的爱鸟护鸟办法?一个爱鸟的普通人能做点什么?老董左思右想。懂鸟的老董明白:“鸟也有爱有恨,有自私的鸟,也有尽职的鸟。有些人,总以为钱是唯一的。多可怕呀。”
于是,有了大年初六她和鸟贩子的对话。她关于鸟的“辛德勒名单”一天天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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