鹩哥叫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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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3月14日01:41 精品购物指南
刚进一家老北京炸酱面馆的门,一位扎裤角、青短褂的伙计就领喊:三位,里边请。于是众伙计重复,声音粗宏。我倒无所谓,带的一位姑娘说吓我一跳。俟坐下吃喝时,不断有“××位里边请”或“×位慢走”的齐声吆喊,这让我身边喜欢轻语细嚼的姑娘说:怎么跟在衙门的大堂上似的。我说:你不懂,吃炸酱面拍黄瓜要的就是这股热闹、豁亮劲,你也可以“突噜”着吃,尽管“吧唧”嘴,这不是在料理馆吃三文鱼。
馆内的鸟笼中有个什么鸟,我以为是一种活装饰,因为老北京喜欢架鸟笼玩鸟嘛。忽然我听见身后有叫我“爷爷”的,且中气饱满,共鸣发达,那声音至少受过诗朗诵训练。我长这么大,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爷爷”声。我第一反应,后面有一个神经病,且以前练过美声的男高音,因为那两字的发音高度约在高音CD之间。我回头,没人,只有架在半高处的那只半大的鸟。我用目光问它:是你吗?它的黄色尖喙冲我一张:爷爷,你好。我特高兴,主要是因为滑稽,这么个鸟儿嘴里能冒出这么抒情的人儿词儿。我冲它笑,也说:小子(zèi),你好。
老北京时兴称成年男子一个单字“爷”,前可加姓或可加行当。这也算有尊重之意。这些年不少地方又恢复了这种叫法,尤其在老北京式的茶园饭馆。对于不少老北京来说,“这位爷想吃点啥”比“先生请您点菜”要听着更有如归的气氛。
记得过去有的老北京制服对方而称雄的时候,可以不打你,可以不索要东西,但只要你叫他一声“爷爷”。这双音词便是尊敬到阿谀程度了。而收到这种称呼的人,会觉得神怡气爽,如喝了一口参汤。
这家炸酱面馆的老板,怕是故意将这只鹩哥架在这儿让多位爷高兴的,他深谙北京人的“老子自大”心理,替诸位爷找了一个公共“孙”。不过,那天这鹩哥冲起身去观察它的姑娘,也喊出了“爷爷”。估计老板该调教它“奶奶”的发音了。大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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