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的日子,暖风微熏的正午,当风轻吹起她的裙角时,又经过那家酒店的门口,一些久远的记忆霎时在瞬间涌上她的心头。回到办公室,在QQ上找到他的号码,果然他在线。她换了一个新号码,假装从未认识过他,却不料他早已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没等她狡黠地提问,他已道出他们相识的过程。再也无法掩饰住内心激越的情感,拿出手机去拨那个曾经熟悉的号码,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声音,仿佛有电流在瞬间穿越她的心房。他正在离她不远的城市出差。
匆匆地拿起皮包,坐上出租车,来到车站,赶上了去那个城市的末班车。汽车在夜色包围的高速公路上急驰着。平生第一次,她有了一种要去私奔的感觉。手机上有他发来的信息,让她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依然和从前一样地体贴入微。车厢中的旅客都已沉沉睡去,唯有她,在黑夜里睁大眼睛,两年了,她一直盼着和他重逢的这一天。她曾经以为,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在街角的某个咖啡馆里相逢,又或者会是在人流涌动的都市偶遇。她低着头向他走去,然后浅浅一笑,道一声,“你好吗?”一如他们初次的相遇。几个小时的路程让她觉得如此漫长,她真想插上双翅飞到他身边。努力地平静自己的心情,想象着他见到她时会是如何地欣喜,他们会以怎么样的姿态去拥抱对方。
凌晨两点,她找到了他住的那家酒店。穿过静悄悄的走廊,摁响门铃,心“嘭嘭”地跳着,她有些紧张。她躲在门边,偷偷地笑了,然后调皮地闪出,“嗨”地一声,把他吓一跳。
他还是从前的模样,深灰色的西服,整洁的衬衣,不同的只是换了一副眼镜。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脸,却没有她期待中热切的拥抱,她竟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大堆他买来的零食,还有两罐啤酒。他拿起一听啤酒打开递给她,然后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喝啤酒。”房间里的空气令她觉得有些窒息,她不置可否地笑了。
这个曾经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此刻就那么真实地坐在她身边,而她却平静地令自己都有些吃惊。两年的时间,足以令她成熟睿智了许多。那时的她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而此刻已经完全是一个白领丽人了。他们分手的时候,她整夜地失眠,大街上和他相像的背影都要让她失神好久。那以后,她拼命工作,拉上朋友一起逛街、泡吧。她以为除了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这个想法现在让她觉得有些幼稚可笑。当衣冠楚楚的他再次在她面前卸去一切伪装时,她心头涌上了阵阵怅惘。
天亮了,拉开窗帘,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室内。窗外,是一丛丛盛开的艳黄的迎春花,他依旧在熟睡中。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淡忘的,两年前,她爱上的不过是爱的感觉。在回来的汽车上,她往他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春暖花开,把心打开。”然后,永久删除了那个号码。(文/蔡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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