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尖有篇文章说命运，说到第一次看到朱丽叶-比诺什，她在影片《布拉格之恋》中演特丽莎，托马斯在睡梦中握住手的女人，毛尖说很仔细地把那个影片看了两遍，定格了她的脸，像同性恋人一样的看她，觉得她的脸上有一种无法命名的东西，可以称之为“命运”。这“命运”让她在任何时刻都像一个情人，即使她在影片中扮演的是妻子或母亲。她显得疏离而奇特，那是一种分裂，让人想到安娜·阿赫玛托娃，“不完全是修女，不完全是荡妇”，她是在火里飞的蓝色蝴蝶。

　　有一些女人天生属于这一类，天生属于做情人的一类，像张曼玉，像嘉宝，像玛丽莲-梦露，像伊莎贝拉-阿佳妮，她们的脸都无法简单定义，有时候她们比美更美，有时候是脆弱，有时候比谁都坚强，有时候可以独自起舞，有时候代表淡漠无情，有时候属于等待，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和她结婚的男人献上的热情又短暂的吻。

　　真的感到很奇怪，上帝为什么会创造了这样一群美丽的尤物，让男人们既爱又怕，让女人们既羡又妒，最后上帝用孤独来拉平所有人之间的距离，殊途同归，世界化为一片安宁。

　　在好的小说和电影中，真正的主角都是外表和内心反差极大的，她一开始给你的外表印象可能和后来表现出来的性格有极大的不同，反差极大，简直有时会让人跌破眼镜，看上去很有野心，也许恰恰心平如水；看上去妖冶媚惑，也许根本心地纯良；她们制造幻觉，制造距离，不让人轻易看明白，逃避，本能地深藏内心，不可触摸，她们明白世界的不可轻信，必须保护自己，因为很容易崩溃所以坚持不让人轻易靠近，只有很少的人，有机会看到她们真正的表情。

　　的确，有一些女人的脸上写着命运，如同有的女人被看相的简单的归为“小老婆”，她一次次的恋爱，想娶她的男人她不爱，她爱上的人都属于自由和飘零，即使娶到她的男人也会一次次听到她问：我们结婚好吗？然后过了多少年，婚姻破裂，她回归一个人的MTV，尽管孤单，却才似回到真正属于她的位置：一个人来，也将一个人死，如锦的欢爱，来过又离开，握不住任何一个，爱和情都像手中的流沙，握得越紧，流得越快。男人离开她不是因为不爱，而是感到无力挽留；她离开男人也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心有时会因迷惘，分辨不清自己要去的方向。

　　总是好像即可就要启程，总是有茫然四顾分裂的表情，总是让人搞到无从把握，总是让人看着她心疼又无能为力，她天生属于孤独又甜美的命运，在欢乐的一刹那眼里也会掠过虚无和伤感，这样的女人天生是做情人的，无论处在什么位置，永远地在一些人心和梦境里沉淀下来，成为不可更改的风景。(文/赵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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