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萱 欢迎网友投稿
(1)
寒冬腊月,我去相亲。之前很多人听说了都笑话我,她们说:小叶,以你的条件,也要相亲?
我讪笑。
我想,我怎么就不需要相亲呢?我读书读了19年,青灯黄卷人已老,再不相亲哪里有机会走出小小校园认识大好青年?可是直到我坐到“名典咖啡”柔软的沙发上,几欲吐血。
眼前的青年,瘦、矮、白、斯文。我是山东人,我喜欢高大的男孩子,他们令我有安全感。可眼前这一个,一打听--扬州人,原来如此。
这就是那年那月我和我先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只记得了他长得丑,戴眼镜,研究康德,研究生毕业在机关做事,拿副主任科员的工资,不是我打击他那点微薄薪水--还没有我一个月的稿费多。
曾经,十分十分不甘心嫁给他。
(2)
可是,爱情是无常数的,我写那么多的故事,终于还是没掉进浪漫的陷阱,而是掉进生活的泥淖。
故事里,我们爱王子的帅气、财富、痴情,爱情如满天烟花美丽到刻骨铭心。然,生活中,我生病,他陪我进出医院急诊室,打点滴时常熬夜到凌晨。他身体好,从来没有进过医院大门,甚至不知道要先划价再交钱,我看着他这样不具备生活能力,大怒,对其呼来喝去,他却还是好脾气地笑笑--生活原来不过如此,如果你是坏脾气的小巫婆,总还要有个好心笤帚来陪你。当然,我是巫婆,我先生比笤帚可爱多了。
打点滴间隙他陪我上厕所,高举点滴瓶子站在侧面,让我自己跑到里面蹲厕所。他说你去吧,我不会偷看的,边说边把脸扭到相反方向。我大病之中险些笑晕--真是书呆子。
可是后来他还是被我赖上,我说我都被你看光光了,你怎么能不娶我?
就这样,结婚!
他满足了我买个“谢瑞麟”婚戒的虚荣愿望,然后存折上不名一文。我内疚,他还傻乐: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老婆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
(3)
结婚了,生活呈现最本真的状态。首先是生活上的问题。
他家在农村,很穷。家里唯一的电器是一台黑白电视机,他没用过冰箱、空调,拿着电视遥控器的样子好像刘姥姥。最初,见他这样,我很绝望。
我家是这样的:海边150平米的房子,推开窗是蔚蓝海洋,从小没受过苦,吃最好的食物穿最好的衣裳。从随身听、CD机到笔记本电脑,小时候父母永远给我买该年代最先进的设备,到我自己能挣钱了,添置手机、数码相机等一干用品,也只拣好的买。
读大学阶段,虽然我和先生都是以兼职的方式自己养活自己,但他没几件好衣裳,穿格子衬衣的照片被我奚落成“堂•吉诃德式文艺男青年”。我先生穿带洞的内裤的时候,我早已用上全套欧柏莱化妆品,是“兰蔻”会员。
我时常怄气。
我让他做的所有事情,他都要先来问问怎么做,哪怕我当时急需酱油,他却不知道“味极鲜”瓶子上的两个小疙瘩要不要一起剪去。他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奇,我却只能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白痴。我时常恶毒攻击他,打击他,但他总是傻乐。到最后我拎着锅铲子都不得不苦笑着乐。
他从来不生气,他的口头禅是:你还是个年轻人啊!
他才比我大两岁。
后来知道,他爱我,所以包容我,包括我的坏脾气和大嗓门。
而我爱他,是因为他的自信不自卑。他说:我很多事情都不会,是因为我家穷,我没见过。可是穷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选择出身的权利。我能做的就是用后天勤奋来弥补,现在看来,我在这方面也不比别人差。所以我没有什么好自卑的。
每想到这里的时候,说句不太严肃的话:我都特别特别想狠狠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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